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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郑正离开了,李不言继续坐在原地,直到饭菜都完全凉了,老板问他用不用打包暗示他结账,他才对外界作出了反应,他把那盆几乎没动过的炒饭拉到自己面前,凉了更没滋味,油腻劲儿却上来了,李不言却一勺一勺吃完了,老板看着都心惊,心想还是小伙子饭量大。
李不言结完账,扶着桌子才站起来,想起上次吃火锅郑正笑他还要配米饭,他还解释说不吃口饭不踏实,但是这分量十足的炒饭显然没能让他心安,不然怎么才进家门就吐了个干净。
雨久等不下,只能听到阵阵闷雷,却迟迟不掉点。
郑正坐在地板上,脊背挺得笔直,门口和手机都没有动静,在雷声和黑暗的掩护下,蚊子叮了他三个包。
歪歪伺机而动,一个飞扑给他报了仇。
蚊子包刚开始的时候痒都不是痛快的,尤其是叮在手指上,涨涨得发疼。
郑正用手挠没什么用,在地毯上蹭也还是觉得不解恨,歪歪闲适地舔着毛,不明白他哥为什么这么和自己较劲,生生把手指咬出了血。
雨在后半夜终于下了起来,泼天的雨幕打在地上,“哗哗”
的白噪音裹挟着清凉安枕了无梦,连啜泣声也被一并掩盖了。
第二十七章大象和蚂蚁
-中秋家宴食不知味网络热榜众说纷纭-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其实很脆弱的,英文里管突然之间失去联系叫ghost,再贴切不过了,甭管前一天是多么的耳鬓厮磨、殷殷切切,一个不慎就全变了,联系斩断、音讯全无,的确是鬼魅,缘分本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李不言和郑正自上次在小饭馆不愉快的晚饭后,就这么消失在了各自的生活中。
就是把有限的对话反过来掉过去地重放,也无法定义两个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不甘心说自己单身了,但是也没法理直气壮地说“我男朋友…”
这样的话了。
屋子里吊着一头大象。
一场秋雨一场寒,九月一到,孩子们回到学校里去,小区和公园里都冷清了不少,成蹊在河北的国际学校不知道适不适应。
郑正摇摇脑袋,止住念头,望着公园里的一池残荷,不远处的草地上一只大白猫正享受着午后的太阳,却被旁边芦苇丛里跳出的同伴扰了清梦,一黑一黄两道身影,顿时三只猫在草坪上滚作一团。
郑正把自行车撇在一边,看得入了神,打闹是朋友间的问候方式,很快三只猫首尾相接,枕着对方的屁股打起了呼噜,金色的夕阳落在它们身上,也洒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水里游动着几百尾锦鲤,岸边的野鸭梳理着羽毛。
郑正不禁微笑起来,碰到了两个熟面孔,这顽皮的两个花猫不就是他和李不言从弩箭底下救下的两只吗?当时还未成年的两个小家伙,受了伤瑟瑟缩缩的,现在都是好长的一条了,毛发看着很有光泽,脸盘儿也圆了,看来日子过得很逍遥。
小黑花儿和小黄花儿还陪伴着彼此,但是当时和郑正并肩作战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思及此处,翘起的嘴角又耷拉下去。
六天没有联系了,很快就到一周了,他们认识也不过两个多月,在一起42天,如果他们现在也算在一起的话,冷战的时间居然也就占了七分之一,并且没有中止的征兆。
才这么久就支撑不住了吗?郑正问自己。
现在生活中一景一物都能产生联想,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国家呢?再过42天,还会再看到流浪猫还会不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个“拆蛋能手”
?再过84天,还会一见到山地车就一晃神吗?再过168天,还会记得看他不爱吃芹菜要全都挑走吗?血红细胞的更新周期不到两百天,到时候新的血液还会一想到他就沸腾上涌吗?
秋风过境,是谁在叹息?
陈静拉开窗帘,灰尘在阳光里飞舞,她坐在梳妆台前,费力地梳开头发,大波浪需要精心地打理,从洗到吹都要讲究手法,陈静人到中年,皱纹暗沉是再所难免的了,但是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卷发比小姑娘的还亮,一只是她的骄傲,现在却梳不通了。
齿梳扯得头皮发疼,她较劲似的往下使劲,头发通了,泪也下来了。
“老婆快收拾吧!
正正已经在楼底下等着了,我发现你最近很能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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