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潺问:“皇上的意思是……不给?”
江醒想了想,手中转着一支未沾墨的笔,道:“解可进也未必是真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能只是兔死狐悲,有些害怕罢了。
不给恐怕会打草惊蛇,要想稳住他,还是要意思意思,但我们也不能让他全然顺心如意。”
江醒转笔的动作骤然停下,“传朕的旨意,令兵部,户部会商,拟一个合适的数目来——不可不给,也不可全给。”
李潺道:“臣遵旨。”
李潺退下后,南安后又走上前,道:“皇上,徐州去年大旱,一入冬便闹起了饥荒,大批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您看,是否尽快拨粮赈灾?”
江醒皱起眉:“拨吧,再免去徐州三年的田税。”
接着,是御史来告状:“皇上,礼部尚书的长子前日在京城一家男风馆,为了一个小倌同温氏九公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这二人均出自高门,乃达官显贵之子,竟做出这等不雅粗鄙之事,影响极其恶劣,望皇上严惩。”
御史告状的环节相比其他事稍微没那么重要,江醒开了个小差,打开一本空白的奏本,写下【宝贝在干嘛】几字,又把奏本递给小松子。
小松子心领神会,捧着奏本退下。
江醒问御史:“你刚刚说谁打起来了?”
“礼部尚书家的长子和温氏九公子。”
江醒奇道:“此二人关系不是不错么?朕记得他们是一同长大的竹马吧。”
御史严肃道:“皇上英明。
原本情同手足的异姓兄弟为了一个男子反目成仇,丝毫不顾昔日情谊,对对方恶言相向,拳脚相加。
美色误人,蓝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江醒打了个哈欠,假装没听懂御史的言外之意:“是谁先动的手?”
御史迟疑片刻,道:“据臣探得,是温九公子先动的手。
但温九公子说,他打尚书长子没怎么用力,就碰了他一下,可尚书长子却打他打得好狠……”
江醒好气又好笑,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孩童学堂里的老师。
“他们也不一定就是反目成仇,朕倒是觉得更像是小孩子闹脾气。”
御史沉声道:“皇上,这两人年过十六,已经不小了!
皇上此言,是觉得他们无过无错么?”
做御史的向来直言不讳,江醒并不生气。
他抬起手,示意御史稳住:“急什么,朕又没说不罚。
不过此二人无官职在身,那朕只能罚他们的父辈。
礼部尚书和温国公教子教孙无方,罚俸半年,再各罚一千两白银,以充国库。”
如此忙碌了一个时辰,总算把该议的事都议完了。
六月的雨,七月的风……世间一切美好都不如列位臣工的一句“臣等告退”
。
当然,他的漂亮老婆除外。
大臣们一退下,江醒庄重的坐姿火速坍塌,懒洋洋地瘫在龙椅上,只觉心力俱疲,比耕了三亩地还累。
好在小松子从兴庆宫回来了,给他带来了林清羽的回信。
帝后大婚之后,皇后理应住在凤仪宫。
但江醒不想和林清羽分开住,便让林清羽依旧住在兴庆宫,还从偏殿搬进了主殿。
别说是在宫里,就是在寻常的高门权贵之家主君和主母都各有各的住处,帝后二人却日日同宿,俨然一对平民小两口的模样。
林清羽给江醒的回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孵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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