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好几次,物业监控室都注意到异常,怕出什么事,跑来门口确认了情况才算放下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封行远躺在阮裕的那间屋子里,趴在地上睡了一宿,睡相十分不美好。
另一边,倒在沙发上的江照玉也没优雅到哪去。
借着酒劲胡闹了一场,封行远终于找到了个自己可以做的事——他要回麦子山去。
没有工作一身轻,封行远当即安排了自己的行程。
封行远住在了之前那家民宿,老丁那一伙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再次进山,封行远拒绝了谢向导的好意,执意带着一点不太专业的装备一个人下洞去。
然而那洞穴实在太大,他第一次去,没能走到地图上整个洞穴的三分之一。
他折返回来,准备第二次下洞时,张叔叔又来找他了。
这一次,他们聊得稍微久一点。
张叔关切地问了封行远很多生活近况,谈及过往时光,说到失去父亲的庇佑后封行远一个人所做的种种,头发已经有点白的张叔擦了擦眼泪:“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
封行远以为张叔是客套地说的没有当时找过来照顾自己,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谢谢您这么多年还记挂着晚辈。”
“那盘碟你看了吗?”
抹着泪走的时候,张叔问。
封行远早就把碟子的事丢到了九霄云外,自然是没看,他只好打了马虎眼,含糊地将这个问题混了过去。
又过了两天,张叔叔去了趟市里。
方家的事又有了新的进展——当年方天赐和一群朋友飙车,把吴家的车掀下山崖后,当时刚好有一辆大货车经过,开货车的司机被高价收买,替那几个人顶了罪。
那个人……正是张叔叔。
这起案件当初被认定为疲劳驾驶引发的安全事故,张叔进去了,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
现在,方家墙倒众人推,张叔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这一次,他坦诚了自己当年是见钱眼开。
“……你爹当时也在现场,那天下雨,我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不过他确实看见了。
他以为我受了委屈被冤枉了,硬是没有改自己的说辞,坚持声称是一群跑车把那辆车撞下去的,而我只是开着大车路过……我接了那笔钱,它对我家来说太重要了,我就没有说出真相。
最后你爹因为伪证,加上被那些人运作,也被判了。
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刻忘记这件事,但从来也不敢说出真相。
对不起,小远,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
那盘碟子中,夹层里的那张纸上,张叔叔这样写着。
封行远在麦子山边的民宿里看着纸上的字沉默了很久。
后来,封行远不知道自己去过那洞里多少次了,他逛完了整个洞穴,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里面没有人,没有猫,除了洞穴深处的蝙蝠,连小动物的骸骨都没有。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沉默,一个人在麦子山等着那个不确定的消息。
他活得像一颗孤独的星星,在麦子山这个地方,他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也不怎么和人交流,除了在山上待着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只偶尔还看看方氏的消息和陆云山传来的消息。
好消息是,经过了漫长的流程,方氏终于彻底翻不了身了,方天赐上诉失败,终于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方氏其他人拔出萝卜带出泥,手上不干净的也都没有逃过去。
陆云山这小子不知道哪里弄来了投资,让三万岌岌可危地运营下去了。
而阮裕依然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回来。
受了江照玉的启发,封行远怕自己在这种漫长的孤独中将很多事的细节都忘了,便开始写日记。
想起来什么了就事无巨细地写下来,没有就随便写,写着写着,一本就写满了。
而江照玉则继续当着他的甩手掌柜,他把自己家的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只带着自己的狗回了家,待了没多久又因为跟后妈和弟弟之间无法解决的一些矛盾,而再次负气出走,跑到西城区封行远家对门那套拿楚陈庭的钱买的房子里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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