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几年,其实都并不怎么惊心动魄,他不是搅弄风云的人,没有做什么波澜壮阔的事,除了自怨自艾就是在摸瞎前行,实在代入不了楚陈庭的视角。
十四年前该查的时候没有人来找过他,风波消散在了封邵那里;十四年来也无人来查,那件事按理说已经盖棺定论。
可现在,楚陈庭冒出来不阴不阳地内涵他那件事他爹收了什么好处,还带来了一打疑云。
封行远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气来。
大概是花都被他晦气到了,缀着花的连翘枝在风里劈头晃过来,抽了他一脸。
江照玉的房子装修好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入住了。
为此,他特意推了狐朋狗友的约会,在家——封行远家,收拾东西。
原本这段时间经常在这小房子里学习的两位高中生,因为开学了,已经依依不舍地回了学校。
阮裕抱着手靠在门边看着。
江照玉刚来那会儿,把封行远挤出了房间,阮裕差点捏着拳头打过去,让封行远拦了。
封行远睡了这么久的沙发和折叠床,阮裕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这会儿这少爷病一堆的家伙准备要走了,阮裕心里却升起了一些别扭的不舍。
“哎呀哎呀,我最见不得美人含泪了,尤其是你这样有个性的小美人。”
江照玉专心致志地收东西,也没回头看一眼,嘴巴就开始犯贱了。
他就是这么个人,说话的语气也不至于往聊骚的方向去,带着些调侃意味,油得还算清新。
并没有含泪的阮裕:“……”
“我就在对面住,估计要住很久了。”
江照玉手上正拿着一只紫色的毛绒兔耳朵,他当宝贝一样往箱子里放,怕压坏了又拿出来,另找了个盒子只把这一个东西装进去他才放下心来,接着说,“我爸……我没跟你说过吧?我爸逼我联姻,嗯,就是跟一个我不喜欢也没见两次面的人结婚,你肯定不懂,人啊有时候就喜欢没事找事,为了点财富地位非要弄出些什么门当户对的规则出来。
从小他就喜欢拿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威胁我,确保我在人生大事上顺着他给的方向走,别的事嘛就随我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兔耳朵勾起了江少的倾诉欲,他边收东西边说起了一些十分不相关的东西,颇有些想到哪说到哪的意思。
看在他要走了的份上,阮裕给了他面子,顺着他的话偶尔接两句嘴。
跑题跑得颠来倒去的江照玉可能花了自己的全部逻辑用来思考怎么把东西整齐安全地码好,边收边讲:“我十分不喜欢他这点,但是没办法,又只能听他的。
不过他老了,演技退步了,让我发现他手里其实没有他说的那些东西,然后我一怒之下跟他彻底翻脸,他好像终于醒了对我网开一面。
回回我想放弃一段关系的时候——当然,不是那种关系——又总会因为对方一点关怀就破功。”
他像在说他爸,又像在说很多很多别的人别的事:“你说我像不像个流浪汉?到处乞求别人一点垂爱。”
“不像。”
阮裕不太能懂他那些近乎喃喃自语的话背后在影射什么,江照玉问了,他就回答,“流浪汉和我……和流浪猫是一样的,找到吃的,吃了就离开,这里没有就换下一个地方。”
一无所有的流浪者们,无论人还是猫还是狗,大多都不会产生什么眷恋和寄托,只认食物,通常他们不在乎施舍的那一方是笑着给出食物还是拎着垃圾袋把东西裹在垃圾里一起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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