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血珠在水里漂散变淡,治血草没有灵智,却有奇怪的天性,会被鲜血吸引,具备止血作用,在不少丹药里使用广泛。
前不久,卢禾玮挨卢恒洲一脚,那一脚饱含父亲灵气,岛中药修为他医治时,不得不采用放血疗法,切出一道小口子疏散淤血。
落水前,他想挥拳暴打楚在霜,谁料被直接掀进水里,一半力道反震回身上,致使肩膀处伤口裂开。
祸不单行,落水后又被治血草缠住,倘若是平时的他,这些都不算什么,无奈旧伤带新伤,就有些力不从心。
卢禾玮知道家仆会来救自己,但他不料等来的却是楚在霜。
少女背光下潜,看不清她真容,只能瞧见纯白芸水袍在水里舞蹈,在昏暗光线下有种半透明的玉质感。
卢禾玮正要怀疑,她是不是游下来踢他一脚,却感觉有东西缠住右臂,硬拽着自己慢慢往上浮。
片刻后,两人都露出水面,众人总算长松一口气,赶紧将他们拉扯上船。
“少主,您没事吧!
?”
船上,卢禾玮胸口曾挨重击的地方疼痛不已,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抬眼望站起的少女,恶狠狠道:“我可不会感谢你。”
虽然她帮忙将他拉起,但说到底不是她挑衅,他们不会在船尾动手。
楚在霜一拧湿透的衣袖,懒洋洋道:“本来就没指望你谢我,我哥救完你都一无所获,要是盼着你感恩,会显得我不聪明。”
“那你为什么还要下来?”
“你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到以死谢罪的地步。
我们摘走你家灵草,算抵消你以前的错,让你落水在药田洗澡,跟你要打我的事扯平,惩罚也要公正嘛。”
楚在霜道,“放心,你以后要继续作恶,我会看着你淹死的。”
苏红栗和秦欢赶来,给楚在霜递上绒毯。
苏红栗瞥见晕染开的淡红,愣愣盯着卢禾玮胸前衣物,疑道:“这……”
秦欢同样发现异样,她盯着对方的伤,悄声道:“好像是被修士所伤,修为还不低。”
卢禾玮明明是千渡岛少主,加上莲华宗高修屈指可数,估计都跟卢恒洲相识,怎么会有胆子打他?
再说他拜师后就没去莲峰山,这又是哪里来的伤?
答案显而易见。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卢禾玮听完楚在霜的话,又撞上她们复杂的眼神,恨声道:“为什么这么看我?你们在可怜我么?”
凭什么落魄农家女都露出那种神色,他的身份远比她高百倍,简直荒诞可笑。
他在学堂永远傲慢嚣张,还从未遭遇过这种眼神。
“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我只觉得你不太正常。”
楚在霜一瞥他白衫后伤口,不解道,“我以为被施害的人知道伤口有多疼,就不会再有加害别人的想法,但你怎么是反着来的。”
既然他切身体会过疼痛,那更不该将此痛施加给无辜的旁人,偏偏他对真正的加害者无动于衷,反而将满腔怨气发泄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比如毫无背景的苏红栗等人。
所以她很早以前就觉得他不正常。
卢禾玮怔神。
落水消息传得很快,楚并晓和卢恒洲闻讯赶来,显然没料到游船也能翻。
家仆们不敢直言是卢禾玮和楚在霜打架闹翻船,毕竟两人身世不凡,惹恼谁都没好果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苏红栗和秦欢跟随兄妹二人进岛,此时不好发言,同样回以沉默。
“禾玮,你先下去更衣,整理一下自己。”
卢恒洲瞥见儿子肩上红痕,又道,“在霜估计也受惊,没想到这船不结实,大家换身衣服,到楼里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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