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道袍,谢景渊洗净双手,前往供奉祖师爷的偏殿。
苏妙妙乖乖蹲坐在门外,看着他持香朝祖师爷拜了拜,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将三支香插进香炉。
三支香燃烧的顶端微微黯淡,随即,又恢复如常,散发出丝丝缕缕的轻烟。
谢景渊叩首,退出偏殿。
苏妙妙跳到他怀里:“祖师爷怎么说?”
谢景渊:“他老人家默许了。”
苏妙妙笑道:“祖师爷肯定很高兴,他老人家一开始就不戒这个,被那位观主擅自修改观规,祖师爷可能还生气呢。”
谢景渊想,更改观规的观主乃是祖师爷的一位血脉后人,就算祖师爷不高兴,也不会为这点小事降下责罚。
上完香不久,玄诚脸色苍白地回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败露,无论苏妙妙告不告密,玄诚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主动来见观主,扑通跪了下去。
“出了何事?”
谢景渊端坐在蒲团上,苏妙妙躲在他后面的道袍下偷听。
玄诚看看观主,低着头坦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一再与她见面,致使动了凡心,触犯观规。”
谢景渊语气宽容:“知错能改就好,只要你以后不再与她来往,一心修炼,此事我会为你保密。”
他刚说完,苏妙妙生气地在他后背挠了一爪子,明明都答应修改观规了,道长怎么还这么说!
谢景渊眉峰微动,随即又恢复如常。
玄诚仍然低着头,双手却渐渐抓紧膝盖,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杏眼桃腮的笑脸。
她叫樱桃,家住陈仙镇,有次来清虚观上香,遇到一个外地纨绔子弟,幸好他路过救下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樱桃人如其名,是个笑起来很甜美的姑娘。
玄诚第一次见她笑心就乱了,明知道不应该,却狠不下心躲着她。
要断了往来吗?
断了,她就要嫁给别人,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到那时,她肯定还会哭吧?
眼泪滚落,玄诚重重地朝谢景渊叩首,声音颤抖地道:“我喜欢樱桃,还望观主成全。”
他不忍心离开清虚观,可他更不忍心辜负一个好姑娘。
谢景渊还没开口,苏妙妙的猫爪又贴上了他的背,锋利的爪刃随时都要挠下来一般。
谢景渊反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对玄诚道:“此事关系甚大,容我与两位师叔商议后再做定论,你先退下吧。”
玄诚心情复杂地告退。
门刚关上,苏妙妙就从谢景渊的道袍下钻了出来,凶巴巴地瞪着他。
谢景渊解释道:“我总要试试他对那位姑娘的心意,若他心志不坚,说明他不是那位姑娘的良人,断了也罢。”
苏妙妙恍然大悟。
谢景渊将她抱到怀里,对着窗外道:“无论男女,都有负心之人,功名利禄皆是诱惑。”
苏妙妙甩甩尾巴,人的感情,果然好复杂。
.
谢景渊去见了孙师叔、王师叔。
孙师叔眉头紧锁,按照观规,妄动凡心且执迷不悟者,是要受鞭笞,然后被逐出清虚观的。
可清虚观不是什么大观,如今算上观主一共就剩十个人,其中玄灵还是个小孩子,再走一个玄诚,损失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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