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冷,能清晰感知到那暖流是如何途径喉咙,向下,流到胃里。
“你和人家聊什么呢?”
“他说昨晚那对小夫妻被冻得不行,大吵了一架,也不看日出就去市区了。”
是好冷,和他挤在床上明明还出汗,等独自裹上棉被躺着了,不到十分钟脚心手心都冷了。
冻得不行。
下巴被冰凉的手指捏住了,路炎晨将她的头扳过去,面朝东方。
遥远的地平线上有光出来了。
清白的天,云梯一层层叠上去,四周没什么大的障碍物,空旷辽远,都是雪,只有天和云被渗成了绯红色。
红色很快褪去,刺目的金光落在了眼皮上……
寂赖中,路炎晨手压在她眉上,替她挡下晃眼的霞光:“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她声音小,险险就湮灭在晨风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头顶上的路炎晨低声说:“晨晓。”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天边那万丈金光像有着滚烫的温度,烧灼着她的脸。
路炎晨漆黑的瞳孔被霞光渡了一层光膜,亮得骇人,垂眼看她。
虽没荷枪实弹做到最后一步,可在他心里,从昨夜起归晓就真和他老婆没什么差别了,所以此时看她的目光很是不同。
是那种,在看自己女人的眼神。
日出后,天又飘了雪。
那对小夫妻走后,他们就成了这家唯一的、名副其实的贵客。
在内蒙做客是很幸福的事,主人都是由衷的,让人无法抗拒的热情好客。
归晓上次和小蔡来,也是在路上遇到根本不认识的一户人家,只问了个路,就被拉进去塞了一碗奶茶,还有一把肉干,弄得她极手足无措。
眼下这段晚饭又是,幸亏她是女的,不用被一直劝酒。
可路炎晨完全逃不掉。
那个早晨和路炎晨闲聊的老人家,劝起酒来,绝不含糊。
归晓也听不懂他话里大部分内容,眼见路炎晨不停喝,推都推不掉。
身边小孩子拿着遥控器,从蒙古电视台跳到央视,又跳回来,两种语言不停切换着,被路炎晨那个战友骂了两句,调回到归晓能听懂的台……归晓撑着下巴,肩挨着路炎晨的的手臂,看他手里的酒碗被倒满,喝干,再添满。
他衣袖口早撸到手肘上,烫人的皮肤,一遍遍摩擦过她的手臂和肩。
归晓只觉得自己的心随那一波波漾开的酒水,也荡开了涟漪,悄声说:“少喝点儿。”
路炎晨若有似无地笑着,摸出在震动的手机。
陌生号码。
他想了想,猜不出是谁,和还在举杯要敬酒的老人家打了个招呼后,出去接了电话。
他战友难得能和归晓单独说两句话,立刻搬了凳子凑近:“嫂子,你和晨哥怎么认识的?”
“初中同学,他读高三时候我读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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