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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逢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又垂下头,自嘲道:“我可以吗?”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梁逢的悲哀似乎会传递,于是成了煎熬。
裴文杰竟不知道在这一刻能说些什么。
那些情人间的逢场作戏,他曾经最是擅长,一边接受着恭维,一边心安理得地用肉体关系填补自己生活的缝隙。
他不曾关心过那些人的想法。
毕竟从一开始早就约定好了,金钱、权力、资源可以用来修补一切。
一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
……唯独梁逢例外。
*
过了好一会儿,梁逢坐了起来,拽着被褥下床,找了一圈自己的衣服,衬衫的扣子被撕烂,裤子揉成一团更显狼狈。
他只好拽进身上的被子,低声道:“那我回房间了。”
“你等一下。”
裴文杰从旁边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袍披在梁逢肩膀上,又为他穿好、系上腰带:“对不起,我刚失控了。”
是真切的失控。
若说之前还能算得上是你情我愿,今夜的事更像是一场一面倒地强迫,是不容拒绝的献祭。
“我们……本就是这样的关系。
您如果任何时候需要我……我不能拒绝不是吗?”
梁逢低声说。
“不,不是这样。
你误会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
“裴总。”
梁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很明显,“可是即便是协议约定的关系,不管是哪个时刻、哪种形式,至少要给我最起码的尊严。
我是人,我有底线。”
“我道歉。”
裴文杰说,“是我失控。”
梁逢没有再要求更多,他垂着头微微点了点头,纤细的脖颈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倔强。
“粥……粥可能已经凉了。”
梁逢说,“厨房有热的。”
“好。”
“我出去了。”
梁逢犹豫了片刻,说道。
他走了一步,脚步还有些踉跄,差点摔倒。
裴文杰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避开。
裴文杰愣了片刻,收回了手,又有些无措地攒起来,把指尖压在掌心。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轻飘飘的几句话不足以抚平造成的撕裂——这样的关系一旦出现裂痕,几乎是毁灭性的。
即便是与金钱交易的情人们相处,他都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
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克制而理性,本就是他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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