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魏俊分手了我就一无是处了?你看我的眼神都是脏的!
是不是要我像宋听风一样跳楼你才满意啊!
!
!”
“你——你,你怎么就提宋听风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我告诉你旁边两个就是警察,他们就是来调查宋听风的事的!
学校里说的没错啊,你过去说的也没错啊,我这个硕士,这个男朋友,全靠宋听风被强奸了,跳楼了才保研拿到的对不对啊?!”
程妈妈满脸通红。
这种私密的,在一个少女鲜活的性命之上谈及的利弊分析,放在母女夜深人静展望未来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那不过是摊开了说的大实话,可这若是放在两个陌生人面前,放在警察面前,世俗的道德感一瞬间绑架了她的大脑,令她感到羞愧和耻辱。
“你说什么胡话呢,妈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她慌张的否认,眼神都不敢往纪询和霍染因身上看。
“呵,怎么没说过,你夸我读书差,就这个硕士读得好,你不敢认?觉得肮脏吗?我也觉得肮脏啊,可我反正在你眼里都那么脏了,还差这点吗。”
她猛地转过身,面对纪询,几近放肆的嗤笑道,“还有你们,你们这些警察,这帮废物,九年过去了才意识到我有可能做伪证,那案子都结案了,想抓我都没法抓了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伪证,这是能乱说的话吗?”
妈妈气极举手,给了女儿一记清脆的耳光,她下手又狠又快,连站在一旁的纪询和霍染因都没来得及阻止,可她再转向警察的时候,又是满脸赔笑,“警察同志,你不要听我女儿乱说,今天晚上她和男朋友吵架,刺激太大了,说什么都不作数……”
纪询掠过母亲,看向女儿。
现在是晚上9:30。
距离他们刚刚和程想对话,也就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时间很短,改变很多,生活光鲜亮丽的一角被揭开,绸缎装裹的礼盒之中,落满了蚊蝇尸体。
他想到,其实中午与霍染因列的穷举法里的第一种‘略’包含一个可能,那就是莫耐是强奸犯,证据是伪造的。
他是强奸犯,所以心虚的坐牢。
程想做了伪证,所以她知情。
用一个伪造的证据把一个真正的强奸犯定罪,这大约就是九年前的程想所认定的故事情节。
至于为什么要伪造证据——
纪询问:“是不是当年宋听风被强奸以后,不但洗了澡,还把内衣内裤都洗了。”
程想死死的咬住下唇,她没有理会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她的思绪随着纪询的这句话,难以遏制的回到九年前那个夜晚。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明明有多更新更美好的生活全方位的环绕着她,她的生命却像是停留在了过去。
那个夜晚,如此鲜明,在此后的岁月里,每每在她的噩梦中重现,恍如昨日。
而她现有的生活,却像是蒙着雾,缺了魂,日子一天天的翻过去,似乎过了,似乎没过。
那天晚上,她打开宿舍的门,宋听风的床是空的,所有被褥衣物甚至蚊帐都被她浸在她们三个人的脸盆里疯狂的搓揉,宿舍的地湿哒哒的全是水。
她和余玉疑惑地问她,你干嘛呢大晚上的水漫金山。
然后就看到了宋听风睁着空洞的像死去的双眼,她的声音自喉咙中挤出来,干哑得像是人走到末路的虚弱:“想想,阿玉,我好脏啊。”
好脏啊……
怎么搓身体,怎么搓衣服都搓不干净。
“她那天晚上,每隔半个小时都要去厕所洗澡,十根手指全都泡白了。”
程想很轻很轻的开口,似乎怕惊到什么人,那个人一直双手抱紧自己坐在地面,怎么也不愿回床上睡,“她在我们之中成绩最好,最聪明。
我被莫耐骗就是她发现的,她说莫耐的上课时间很奇怪,之后就去校卫那儿想办法弄到了全校的名册,我们一个个对过去,没找到他的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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