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买房子买老的好,老式房子结实,砖头是实心的;新式房子呢,因为政府限价,但建材成本逐年上升,而开发商又要赚钱,于是就在材料上偷工减料,用了空心砖;现在看来,多少是有一些道理的……”
闲侃了这么一句后,纪询没有再说话,将舞台全部留给屋子里的两个人。
程想的男朋友叫做魏俊。
人如其名,长得还是很英俊的,不过光光听着他现在的对话,倒是看不出来他有多英俊。
魏俊说:“想想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就是问问,你说女朋友都被警察找上门了,我不能问问吗?对吧,我也是关心你。”
程想冷笑:“好吧,那你想问什么,想问我怎么和前男友上床的吗?”
“你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原来你不想问这个,那你想问什么?我室友被强奸后自杀的事情?”
屋子里短暂地沉默了,可能魏俊压低了声音,在悄悄说话。
这个时候,纪询就不免以惋惜的眼神看着房门,如果霍染因不在周围,他倒是想贴在门板上直接偷听里头的对话——可惜霍染因在,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好在这种悄悄的交流没有持续几秒钟。
一忽儿,里头又传来程想尖利的高声:“你还说你不是在意我和前男友床上的那点事!
你问的这些不全是我和莫耐怎么进酒店又在酒店里做了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从和我在一起后,就变着法子想打探我大学时期的那点男女事情?”
“什么叫我想打探,我是关心!
我们都要结婚了,我问问还不行吗?”
“我不需要你的这种关心!
而且第一,我没有答应和你结婚;第二,我从来没有问你前女友的事情吧?”
“你问!
不就是前女友吗?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保证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魏俊说。
“巧了,我一丝一毫都不想知道你和你前女友的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知道我和我前男友一丝一毫的事情。”
“为什么啊?”
说着说着,魏俊也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你怕我因为你和别人上床所以看不起你吗?我不会的!
大家都是现代社会的人,那层膜也不能代表什么……”
走廊里,纪询听到这里,情不自禁轻哼一声,隔着门接上魏俊的话:“没看出你不在意,只看出你很在意。
打量着别人不知道你的心吗?先套出女朋友的过去,等女朋友成了妻子,这些也就成了未来生活中你足可攻击的弱点,再加上荡妇羞辱……这都6102年了啊,封建余毒还没清干净。”
这种嘴上不在意,其实心里最在意的表现,是骗不过和他朝夕相处的程想。
其实婚姻的一大部分矛盾,说来给外人听,外人一声“就这”
?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有置身在那个环境里,才切身体会到这其中的眉眼官司,窒息空虚。
房间里头瞬间传来一串没太多意义的女性的尖叫和碎响,可能是程想把一些玻璃制品给扫到地上摔碎了,而后门开了,魏俊带着脸上的红色挠痕,一身狼狈地被赶出来。
他一眼就见到走廊里的纪询和霍染因。
还是那句话,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分明是在偷听里头对话的纪询分外坦然地望着魏俊,魏俊倒是遮遮掩掩,冲里头大吼:“程想,你疯了吧,我问问怎么了,这就戳你肺管子了,你过去到底谈了几个,一公交车都装不下了吧,这婚别结了!”
又一只花瓶从房门里头丢出来,砸在地上,这是只带着钟表的欧式花瓶,一瓶身的珐琅彩绘四分五裂,捧着钟表的天使摔断了翅膀,蛛网爬上表盘。
而后,屋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程想正在客厅里崩溃大哭。
站在门外,面对是客厅与餐厅交界处的玄关,不能直接看见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的人也没办法直接看见他们。
要进去吗?纪询以眼神询问霍染因。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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