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两人分道扬镳。
“……差不多了。”
微微的恍惚之后,纪询说,“放弃吧。
纪语死了三年了。
错的不是她。”
他闭一闭眼,藏在心中的话,还粘着血淋淋的肉,被他撕下来,说出来,“不是她,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我的亲妹妹。
我自诩能看破一切谜题,却看不到纪语身上发生的,拙劣的罪恶。
你还有什么不满,就来找我吧。
不要再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越走越远了。”
“纪询,你都猜到这个程度了。”
孟负山说,“就没有什么联想吗?”
“什么联想?”
“小语从小心脏就不是很好吧。”
“……?”
“咔”
的一声,塑料手铐被孟负山挣破了,纪询被直接掀翻在地,孟负山几步奔跑,就消失在墓园下绿化树中。
纪询在原地冷静了一会,他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
妹妹的墓上的朱砂有一笔写歪了,那歪出的一笔,像是一滴将落未落的泪,凝在她雪白的腮边,遥遥望着他。
纪询艰难地转开目光,挥去脑海中的晕眩,从墓园离去了。
他再度翻出墓园的铁栏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进出墓园四趟了,墓园大门就没一次打开过。
他腹诽了这么一句,遥遥看见自己的车子,想拿车钥匙解锁,却摸了个空,车钥匙还插在钥匙孔上,亏得时间还早,没人经过,没有把这辆车子给顺手牵羊了。
纪询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正当将他摸上钥匙的时候,一只手自后边摸上他的脖颈。
后车厢有人。
他从后视镜向后望,但没有望见人,只望见横在脖子上的手,一双很漂亮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肌理柔腻,就连修得短短的指甲壳,都带有珍珠母贝似的迷人光泽。
这人终于往前,朝他身上嗅了一下。
对方凑得很近,纪询觉得他不是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在嗅自己的脉搏,或者流淌在皮下的鲜血,是在透过皮肤,吞吃他整个人。
他的寒毛应激般竖起来。
“银双狮。”
好几秒的时间后,这人终于说,似乎在微笑,指腹轻轻摩挲着纪询的脖颈,扼着他脖颈的这只手,既危险,又暧昧,“你在小巷里见到的人,和你妹妹有关系?”
纪询紧绷的心缓缓松懈,送到一半,一声笑冲出他的胸膛:
“霍染因,你真是——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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