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琴回头看了一眼新君,对朱衣深深道,“陛下交给你了,切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朱衣点头,“卫御史放心。”
卫琴出殿外,正与匆匆赶来的小西河王擦肩而过。
小西河王面色冷肃,腰间一柄弯刀在发光。
分明是天大的功臣,眉宇间却有落魄之感,神情恍惚地撞到卫琴,卫琴哎呦一声,被这生龙活虎的一撞老骨头险些散了架,那素来刻板守礼的小西河王竟全然当他无物,直接迈步入御书房去,卫琴扶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小西河王生硬的背影吹胡子瞪眼,骂了声小兔崽子,然而发泄完毕,又心生不安,只觉沉默的金銮殿风雨欲来。
第82章
戚淮来的狼狈。
他的膝盖因为久跪酸疼,背脊依然笔直。
风拂乱了他的发,盖住漆黑的眉眼,也盖住翻涌跌宕的深渊。
他在皇帝的案前又一次跪下,骨头磕到毯上,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皇帝的声音似从幽冥中来,“小西河王,朕问你一个问题,若如实答了,便不用再跪。”
戚淮用他沙哑的声音道,“遵陛下命。”
却良久没有听到皇帝的问话。
他抬起头,正对上年轻的陛下琥珀色的瞳仁。
似是想问又不敢问,似是踌躇满志却又近乡情怯。
李昭宁城府极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不知为哪般如此失控。
他微微躬身振作精神,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陛下请问。”
“戚寒舟,当年的章璎,可有一匹叫做小毛驴的白马?”
像从肺腑中挤出来染着红血的数个字,还带着颤抖的尾音。
戚淮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如实作答,后知后觉地发现,关于章明礼的一切,原来他记得这样清楚。
“他叫他小毛驴。”
小西河王语气温柔,仿似陷入某种难言的回忆中。
“小毛驴是一匹暴烈的马,除了他,所有骑在它背上的都会被摔下去。”
朱衣从小西河王口中的“他”
字读出不一般的情愫来。
当年这二人决裂天下皆知,人啊,总是失去后才明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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