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莫若子,何阿爸一大清早起来,回忆起儿子昨晚鬼鬼祟祟的模样,还真来摸了何初三房门。
推了两下推不开,原本要作罢,结果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明显是两个人的!
见了鬼了!
何阿爸又拍门又嚷嚷,也不说进来找人,只说要进来拿货。
里面好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许久之后,何初三才睡眼稀松地前来开门,嘟嘟哝哝地抱怨他,“阿爸,怎么了,您昨天不是提前把货拿出去了么?”
“我忘拿了汽水,行不行?”
何阿爸随口道,越过何初三往屋里钻,狐疑地四下张望,还拉开门后也看了看。
“阿爸,您找什么呢?”
何初三打着哈欠问。
“汽水。”
“就在您脚边呢。”
“哦。”
何阿爸不以为然地答应了一声,一无所获之后,他再次扫视了一遍这个房间,杂货箱林立,就那么一条小道通往床与窗边,确实不像藏得下人的样子。
只是刚才奇怪的双重鼾声和何初三那些鬼鬼祟祟的反应,着实奇怪。
他突然恍然大悟,推开神情太过无辜、总觉得有猫腻的何初三,弯腰去翻床底下!
“啊……”
何初三张大嘴。
何阿爸拉开床单——下面放满了箱子。
“啊……欠,”
何初三接着前面的哈欠道,“您没其他事的话,我继续睡了。”
何阿爸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忿然离去,心情复杂地开始了一天工作。
何初三小心谨慎锁上房门,跛着腿跳到窗边,“六一哥,可以出来了。”
片刻之后,夏六一磨磨蹭蹭地从窗子外头爬了进来,吐掉嘴里叼着的领带,坐在床上绿着脸一言不发,心里酸得几乎落下男儿泪来。
他堂堂龙头大佬,一大清早的,只穿了一条内裤,像个偷情的奸夫一样贴在唐楼窗户外头吹冷风……
刚才在外面实在憋不住,差点就一时激动跳出去,对着何阿爸炸毛——老子就是收了你儿子做大嫂,怎么样吧?!
砍我?!
咬我啊?!
——只是一想到何牙医高举在手的、疯狂转动的牙钻,从自己嘴巴里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嗡鸣声,他立刻从牙床到整条脊椎都软了……
牙医,这全人类的公敌,夏大佬心酸地想,总有一天老子要把全香港的牙医都抓去填海!
“六一哥,还早,再睡会儿吧。”
冷得直哆嗦的何初三缩在他身旁的被子里说。
“滚开。”
夏大佬心里憋屈。
何初三伸爪子扯了扯他内裤松紧带,夏六一嗷地一下转身扑住他,“混账东西,我让你滚开没听到?”
何初三被他牢牢摁在下头,整个人被罩在他的阴影里,闷声低笑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夏六一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两个人在拥挤的被窝里翻来滚去,你咬我一下,我啃你一口,爪子互相乱挠,跟牙没长齐的孩子似的嬉笑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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