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逐夜凉向众人下令,“你们各就各位,准备第二轮进攻!”
广目天王号在原位置二度下锚,黑骰子和日月光在左舷引爆中子场,转生火在右舷加大火势,不到半小时,战斗声渐渐止息,喧嚣的江面恢复平静。
逐夜凉起锚,但不轻举妄动,等了七八分钟,沉重的水门缓缓提起,江面陡然下降,广目天王号顺流滑进成沙水域。
“都小心,”
逐夜凉低声说,“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
这是岑琢说的,在乌兰洽,他原话是“有共同敌人的不一定是朋友”
,每个字,逐夜凉都记得清清楚楚。
陡然,有骨骼从残破的水门上跳下来,落在船尾甲板,两侧也有骨骼凫水扳住船舷,悍然蹬舱。
伽蓝堂在船头迎接他们,逐夜凉当先,潇洒横刀。
他们不是流浪团,装甲上有统一标志,是一条衔尾鱼龙,逐夜凉不熟悉,等着他们自报家门。
对方走出一具组装骨骼,很旧,背上扛着一把砍刀,上来头一句就是:“我们要这艘船。”
大言不惭,逐夜凉回他:“不可能。”
砍刀背后冲上来一具红色骨骼,一两吨的铁锤抡得虎虎生风,看逐夜凉一身寒酸的骨架子,想都不想就往上扑。
逐夜凉不屑于和他交手,撤身点将:“元贞。”
转生火旋即迎战,二十四道高温火焰从胸前喷出,舔着铁锤浑圆的表面,烧向那家伙的目镜,再好的光学元件也受不了高温,铁锤跪倒在地,两手捂脸。
“连我一个小弟都弄不过,”
逐夜凉冷声,“还要我的船?”
“你的船?”
砍刀说,“染社的广目天王,别以为我们不认得!”
逐夜凉把狮牙刀搭在肩上:“看在一起打了成沙堂的份儿上,我给你们时间下船,”
他侧头,“贾西贝。”
日月光的背轮在脑后旋转,伴随着大量子弹密集装填的声音,一高一低提起双臂,形成扇形火力区,制控全场。
骨骼实力相差悬殊,砍刀稳不住了:“我、我们是龙门组!”
白濡尔从三层窗户往下看,转生火烧了一波,日月光摆开阵势,两边正在对峙,水门弄出这么大动静,成沙堂肯定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往上游调集兵力,在这种关隘和一帮杂牌军浪费时间,是下策中的下策。
一转头,是一面穿衣镜,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年轻了,但杀气不减,他把手枪塞进后腰,深吸一口气,拉开卧室门。
长走廊、舷梯、进水的甲板,他缓步而出。
龙门组放哨的人最先发现他,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顶舱舷梯的转角处一闪而过:“那是……”
所有人都往上看,像看一段旧日时光,看一个褪了色的神话,“狮、狮子堂……”
龙门组的人惊呼,“白濡尔!”
成沙离江汉只有四百公里,当年也算是狮子堂脚下的重镇,短短三年,白濡尔的声威犹在。
逐夜凉身为家头,不能让千钧涉险,提刀正要过来,白濡尔下到一层,远远向他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那种气势,于雷霆万钧中故我的傲慢,足以镇住雄兵悍将,虽然一身简装,一头过长的灰发,但稍动动手指,都让人不敢轻视。
高修盯着他,周身的血液不禁沸腾。
“千钧!”
砍刀恭敬地熄灭系统灯,想从骨骼里出来。
“不必了,”
白濡尔眨动他标志性的独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一语点明双方所处的形势,砍刀会意:“千钧,我们是乙字成沙市的龙门组,沿裳江水道向前不远,拐进虾子湖流域就是我们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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