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背叛过他,就想在我身上赎罪,让我像条丧家犬一样,傻傻地等一个不可能来的人!”
“住口!”
鬼魅怒吼,有不容置疑的霸主之气。
“洛滨,”
岑琢隔着黑暗与他对峙,前07师的师长、江汉曾经的主人,“就是你,干嘛不敢承认!”
鬼魅被激怒了,扑上来,先是掐他的下巴,然后摸到他右肋的钢钎,猛然用力,只听一阵血肉搅动的声音,岑琢凄厉地嘶叫,在剧烈的疼痛中,在近乎晕厥的迷茫中,听到鬼魅在耳边说:“大声叫,不许停!”
岑琢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像爆炸中被震聋了的孩子,疯狂尖叫。
爸妈、哥姐,都不在了,连逐夜凉,也成了一个泡影,他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只有鬼魅抵在脖子上的钢钎,实实在在,马上能要他的命。
丁焕亮正锁抽屉准备离开办公室,听见地板下有声音,先是争吵,然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咆哮,最后变成惨叫,他第一反应是开囚舱,但脑筋稍一转,从容了,踩在那块三角形的花纹上,缓缓踱步。
等了五分钟,下边静了,他打开囚舱,气定神闲地走下去。
岑琢死了一样坠在铁链上,一动不动,身上趴着一个家伙,长长的灰头发,拿钢钎的手像枯枝一样,最可怕的是那双腿,不,不能称之为腿,是一粗一细两截金属,丁焕亮看过档案,白濡尔把洛滨关进核心囚舱前做了改造手术,防止他逃跑。
两人之间,血滴答滴答打在地上,是岑琢的。
“A0001,”
丁焕亮叫洛滨的编号,“你在干什么?”
“我杀了他。”
洛滨死死攥着钢钎,松开岑琢。
“杀?”
丁焕亮看看他,又看看岑琢脖子上的血,“为什么?”
“他嘲笑我。”
丁焕亮去瞧岑琢的伤,右肋血肉模糊,脖箍周围的皮肉被划得乱七八糟,探了探鼻息,已经没了。
丁焕亮狂喜,他想逼岑琢自杀,咬个舌之类的,没想到洛滨竟替他把这事办了。
“你杀了核心犯。”
他说。
“哦,”
洛滨无所谓,“他死了,这屋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又怎么样,”
洛滨冷笑,“我是这间囚舱的第一个主人,在这片黑暗里,连白濡尔都要跪下来求我。”
丁焕亮惊讶:“白濡尔跪过你?”
“当然,是他把我关进来,拿走了我的腿,让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洛滨哑着嗓子说,“你觉得汤泽让我在这儿‘伺候’他,是为什么?”
丁焕亮恍然大悟,汤泽的心太黑了,让白濡尔在自己建立的囚舱里受苦,还要被他仇深似海的老对手折磨。
“把他弄出去吧,”
洛滨说,“别再让人来烦我。”
丁焕亮是个多疑的人,铁链钥匙就在兜里,但鼻息是可以伪装的,他想再确认一下岑琢的颈动脉,却发现那里被钢钎划得皮开肉绽,根本下不去手,不难想象他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洛滨盯着他,把钢钎掩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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