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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鸣下床的动作做了一半,缠着绷带的一条腿挂在空中,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来。
夜里光线昏暗,只有外头走廊的灯光亮着。
顾渊盯着迟鸣看了半天,突然想起莫不是虫有三急。
“要去卫生间吗?”
顾渊问他。
迟鸣没有回答,但到底还是因为被雄虫发现而脸色发红。
顾渊坐起身来,穿好鞋子走到迟鸣床边就打算扶他,“我扶你过去吧,你应该不太方便。”
“不。”
迟鸣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能行的。”
迟鸣慌乱着就要下床,结果右腿带动被子差点没把他摔了,幸好顾渊眼疾手快把虫捞了起来。
“这样也是能行吗?还是我来帮忙吧。”
迟鸣听了脸色更加的红,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攀高的热度。
着实是丢虫。
顾渊扶着迟鸣在床边坐下,把房内的灯打开,才过来扶着迟鸣朝卫生间走去。
还边走边说:“我等下不进去,你自己应该是可以的吧?”
迟鸣听了脑中更是轰的一声炸成一片。
顾渊和迟鸣早已经是看过对方身体的,按理说不用避嫌。
大多数雄虫对待雌奴雌侍甚至雌君,都不需要在此事上照顾雌虫的情绪。
雌奴大多数只是雄虫的附庸,是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工具,不需要尊严可言,不应该有羞耻心的存在。
这些都是迟鸣知道的。
正因为心知肚明,所以顾渊的行为才更加的能戳中他心中柔软的那处。
迟鸣轻声“嗯”
了一句,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
顾渊就静静的站在外面等着他,几分钟后又抓着开门出来的迟鸣的隔壁把虫送回到病床上,才熄灯。
那天的后半夜,迟鸣辗转反侧许久。
心想,这种酸涩、喜悦、感动和害羞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应该就是真正的喜欢吧。
如果顾渊也和他有着类似的情绪,他们能够坦率地表达这种心情,然后心无芥蒂彼此信任,是否就是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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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回忆完那天夜里的事,坐在床边托着脸颊看着迟鸣。
好像从角斗场那天之后,迟鸣已经很长的时间没有再喊过他雄主了。
虽然他能从和迟鸣平日相处的点滴中判断,迟鸣并不是一时濒死做出的偶然反应,但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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