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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潘凤娇本就同李进忠勾搭上了,所以昨晚上他俩偷摸干的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潘家上下全都心里门清儿。
李进忠要买姑娘,王婆子知道的细节比潘凤娇多多了。
没她掺和,一样上千两银子到手。
王婆子气得胸脯起伏,当下就操起水竹扫帚追着潘凤娇满院子打,嘴里高声叫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陪了野男人一宿,原来是白给人操了!
自己没本事赚钱,把主意打到我孙儿身上。
连死人的钱你都贪,我要打死你,省得看到心堵!”
院子里的鸡飞狗叫各个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潘仁贵还未从潘家香火断绝的悲痛中缓过来,人躺在床上,木然瞪着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浑浊珠子,听了一阵后,心中烦躁,开口便骂:“一个老娼妇,一个小娼妇,能不能安静点?哪天不吵不闹你们就过不得是不是?”
他嘴歪了,说话含糊不清。
为了加强效果,一句话,他反反复复地骂。
一遍没听清,多骂几遍,任是个聋子也听得清清楚楚了。
王婆子本在潘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但自孙子出事后,她深觉对不起潘家,对丈夫心存歉疚。
此时听到丈夫骂她,便丢了扫帚,放弃了追讨银子,转身去了儿子房间。
孙儿媳妇的卖身钱,四百两入了潘凤娇的荷包,王婆子自己又藏了五百两,余下的给了儿子。
潘家宝躺在床上,手自被子底下伸出来,拨弄着床沿边搁那儿的十几个银锞子,掀起眼皮儿瞟着母亲,有些不满:“怎么才这么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人卖了多少钱。”
王婆子又想骂人了,但顿了顿,忍住了,说:“算了,给她吧,你媳妇儿指望不上的时候,你还不是要指望你妹妹对不对?今儿她拿了钱,以后你叫她帮个忙什么的就理直气壮了不是?另外那几百两,娘给你存着。
什么时候你有个想法了,我再给你。
反正现在给你,你也用不上。”
她朝门口努了努嘴,压低声:“我主要是怕全放在你这里,不安全,你守不住财。”
潘家宝望望门口,便没再作声。
王婆子出去后,潘家宝将母亲给他的银票塞进装满了秸秆的枕头里。
银锞子要硌人,没法枕着睡觉,便放在枕头边。
他侧着脸,头枕着枕头,眼睛盯着旁边的散碎银子看了一阵,慢慢就睡着了。
醒来后,他发现那十几个银锞子不见了。
很显然,是他媳妇刘桂香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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