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
空荡的街道,只有左城惊恐的声音,来回荡开。
江夏初倒下了,左城的世界也跟着崩塌了。
他从未如此慌张害怕过,她那么轻,即便现在抱在怀里,也感知不到她的重量,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裹上厚厚的毛毯,所有的动作不知道是用什么去支配的,根本不能思考。
俯身,亲吻着她额头:“我们去医院,很快就会好了!”
又吻了吻她微颤的睫,“乖,睡一觉。”
挂挡,他疯了般踩油门,一双黑沉的眸像浓得化不开的墨,额上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汗水。
“左城。”
轻轻柔柔的声音极小,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无助与小心。
“嗯。”
他轻声应着,侧躺着的女人并未睁开眸,只是梦呓,原本惨白的脸带着不正常的绯色。
“左城。”
似睡非睡,她昏昏沉沉地又喊了一句。
大抵是没有人可以喊了吧,她下意识里,除了左城,已经别无选择了。
梦中,病中,人总会变得脆弱,变得诚实。
握着方向盘的手带着些许轻颤,覆上女人灼烫的脸颊,他声音轻柔:“我在,夏初,我在。”
长睫颤抖的厉害,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苍白的唇抿着,轻启,她喊:“左城。”
顿了许久,似乎梦呓,却忽然清晰了,“放过我好不好。”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那样轻柔地央求,只是这似梦非梦的一句话,泄露了她的防备,残忍。
梦中的江夏初太清醒了。
左城手一滞,并未拿开,缓缓触上她紧皱的眉,艰涩的嗓音苍白无力:“对不起夏初,对不起,放过了你,我怎么办?”
顿了顿,裂帛断玉的坚决,“没有办法。”
有这么一句话: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他们都说,那‘命’是命运,左城似乎生来比人偏执,只说,那是他的生命。
他可以答应任何,除此之外。
他甚可以预知到,他一辈子的时间都要用来抓住这个女人。
偏执也好,狠绝也罢,他终究是为了她疯狂,语调骤高,他没有看着她,说与她听:“夏初听好,你的一辈子,我要定了。”
这一辈子,他只对她狠这么一次,然后用所有来对她好。
没有回应,女人似乎沉睡,呼吸越来越沉。
只是她长睫在颤抖,他知晓,她听到了。
很久很久,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头依着车窗,呢喃了一句:“左城,带我回家吧。”
车,骤停,左城看向那沉沉睡去的容颜,像触手即碎的梦,车窗外的雨早已停了,那窗上的晶莹是什么?
她总是这么倔强,这么不肯服输,藏着所有情绪,心结,甚至眼泪。
挂了档,换了轨迹,车往回行驶。
左城终究是拗不过她,因为要了她一辈子,所以不能再对他说不了。
回家啊……他知道,那是江夏初的家,他摒除在外。
这是第二次走近江夏初的领地,同样在江夏初不清醒的情况下。
屋子里与之前一模一样,甚至一尘不染,因为江夏初固执地以为她总会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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