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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艾很不以为意,可是江夏初知道,关艾那双灵动清澈凤眸呆滞了一瞬,她言简意赅地讲述她的故事:“很俗套,同一个爹生,不同一个爹养,我自生自灭。”
四句话,概括了关艾的故事,却合理了她多年的闹剧刁难,原来她有理由,原来这个女孩并非外表的胡作非为。
江夏初没有说话,这时候,她什么也不想说,语言有时候就是这么苍白,连篇也抵不过坐在身旁不言不语的倾听。
江夏初第一次在关艾眼里看到了那亮闪闪的液体,比灯光还刺眼,还有她的声音,不清亮了,似乎被揪扯住了,每一个字都用了很大力气扯出来:“小时候,我以为是我不够优秀,所以他才会不喜欢我,只看得到关盺。
然后我很努力,学习所有关盺学的东西,连我最讨厌的钢琴我也过了十级,可是到后来才发现他还是不看我一眼,那时还小不知道他眼里那种灼热的东西叫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厌恶。”
第40章检察官美女
声音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干涩,那张与关盺一模一样的脸铺天盖地的阴霾:“关盺对我是很好的,他不给我的东西,关盺都会让与我,开始我是接受的,比如我很喜欢的布娃娃,比如我看中了很久的限量版模型,那些东西关盺是不喜欢的,我知道,她是为了我要的。
连关盺都看得出来他很厌恶我,所以她也同情我吧,可是后来我就不再要关盺的任何东西了,因为他更厌恶了。”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和关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我会怀疑我是捡来的。”
关艾转过去,看着江夏初,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无助,江夏初听到了哽塞:“夏初,不是什么事都有理由吗?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理由呢?”
她的亲生父亲那样厌恶她,二十三年,没有理由,至少关艾什么也不知道便被判了刑。
江夏初伸出手,凉凉的指尖触及到了关艾那蒙了水雾的长睫,一滴泪,坠在她手上,是热的。
遮住关艾无望的眸子,让那灼热的液体回流,关艾第一次听到江夏初的嗓音褪去了冰凉的温度,柔柔的,像儿时母亲的声音:“那个理由锁了你二十三年,该丢了,关艾,被抛弃不如抛弃。”
能抛开吗?锁了二十三了,牢不可破又该如何,毕竟那是血浓于水啊,只是不抛弃能怎样呢,之前的丁点希冀早就在孤寂的漫漫岁月里消失殆尽了。
指腹上有源源不断的温热,渗进了江夏初的指尖,关艾绵密的长睫在颤抖。
流吧,二十三的委屈不甘怕是不堪负重了。
不知道多久,灯光还在闪着,音乐也没有停止,江夏初手上的温热被风干了,然后长睫颤动,关艾睁眼,江夏初又看到了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如水洗的墨玉,清澈透亮。
关艾,慢慢总会抛弃的。
她会努力的。
关艾对着江夏初笑,没心没肺之中还是有些牵强的痕迹:“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呢,二十三年以来老头子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呢,还托了关盺的福,这种大日子该庆祝。”
关艾举起柜台上那杯喝了一半的橙汁,“干杯。”
江夏初舍命陪君子,可是酒杯才刚凑到唇边,关艾歪着脑袋晃晃悠悠地问:“这是什么?”
她口齿不清,眼睛朦胧。
江夏初怔怔地回了一句:“橙汁。”
见关艾眼睛越发涣散迷离,江夏初恍然大悟了,“掺了一点Absenthe。”
关艾突然傻笑,嘴一咧,酒窝深凹,口齿含糊:“忘了告诉你,我一杯倒。”
话音刚落,关艾着着实实地倒在柜台上,没了声音,呼吸沉沉。
江夏初蹙眉,推了推关艾:“关艾。”
没有半点回应,她怅然不已,“还没到一杯。”
难怪用橙汁教化Absenthe,她也算尽力了。
江夏初又发现了她们一条极端线,她千杯不醉,关艾一杯就倒,不对,是半杯就倒。
三年相安无事确实奇迹。
只是当下江夏初皱眉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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