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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传来景山的声音,“主子,矮坡刚刚落了快石头下来,车轱辘碾了一下,可有颠碰到?”
马车已经恢复,祁峥收回撑马车壁的手,“无事,继续赶路。”
刚刚颠的那一下太过突然,姜芮心还跳的厉害,回过神感觉额角有些疼,刚刚好像撞到什么了,忽感鼻翼围绕了一股淡淡的木樨香混了青竹的香味儿。
垂眼发现她距离祁峥极近,一眼看到的便是他的衣襟,同时也发现她一只手在他腰间,一只手撑着她胸膛,脑子轰的一下,这也太过暧昧了,忙退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无事。”
姜芮将自己缩到角落,脑海中突然浮现之前做的过梦,梦里她与祁峥那极近亲密的场景仿佛越发清晰,尤其那硬朗的胸膛,触感可及,两只手有些无处安放,脸不由燥热,掀开马车帘子一角,试图让风灌进来吹去那股闷热。
祁峥见她缩在角落,避的远远的,也撇开眼,只手握的青筋可现,将心头的异样摒弃。
到了枫梧县,姜芮才慢慢平静下来,摸了摸脸颊,那股燥热也被自己默念清心咒给压了下去。
景山跳下马车,拿了垫脚凳,“主子、夫人,到了。”
刚下马车,便见门口有两人迎上来。
“祁大人和祁夫人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枫梧县县令是位精瘦黑壮的中年男子,他夫人与他一样有些黑,却风韵犹存,可见年轻时定是位美人。
祁峥随同枫梧县县令去前院,姜芮则随枫梧县县令夫人去了后院,今日寿星是老太太,她自是要去见过人的。
枫梧县县令姓沈,沈夫人有三个儿子,都已娶妻生子,沈大人的母亲六十了,精神头还极好,与一般养尊处优的老太太不同,她与沈大人夫妇都有些黑,手也粗糙些。
姜芮看了一圈下来,发现沈家人都比常人黑些,直到与她们聊起天,姜芮才知晓这是为何。
原来沈大人会带着家人下地,而县衙后院得空隙的地方都挖了出来,不见花草全种的是菜。
“刚开始我还不适应呢,几十年过去一日不种倒是不习惯了,你说人怎的这般贱毛病。”
沈夫人性子爽朗,说话也不拘小节。
姜芮不会种地,却听得津津有味,不过目光偶尔还是扫过其他夫人,当初在黔郡郡守府看过的面孔,如今留下的不多,凡是牵扯私盐案的官员都出了事,刚刚她粗略看了看,将近一半以上的都是生面孔。
那些夫人见过沈家老太太后便坐在她和沈夫人身边,不知不觉就围满了人,刚刚沈夫人还说着种地的事,越来越多的夫人围过来,她便换了话题。
姜芮发现沈夫人还挺八面玲珑的。
“听说总兵府的小孙子丢了,到处派了人在找。”
“据说是去庙会走丢的,八成是被拐子拐了。”
“身边有下人伺候都能将孩子丢了,可得小心些。”
姜芮出恭回来,忽的听到总兵府几个字,蓦然想起在赏樱宴见过的苏倩,那位苏姐姐嫁的正是青州总兵的儿子。
该不会丢的是她的孩子吧。
“姜姐姐。”
姜芮还未落座,忽的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回头便见梳着妇人头的尹芯荷站在身后,“……这位夫人,我没有妹妹,也不习惯在外认妹妹,下次开口说话先过过脑,免得说错了惹人笑话。”
说来她对尹芯荷出嫁的事不上心,连她嫁的夫家姓甚名谁也不知。
尹芯荷面上一副要哭的模样,姜芮以前只觉得这姑娘开朗,也是喜欢那份活泼,这会儿怎么突然委屈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了她,忙走开,可不想被沾染上。
到用席宴时,姜芮被安排在沈家那一桌,沈夫人是极其善于聊天的人,不论聊什么都能接上话。
这让姜芮想到刚开始与她说话时谈到他们家种地的事,看来祁峥的猜想没错,沈家当真是盯上番薯了,不然为何独独与旁的夫人聊衣裳首饰,与她便是聊种地。
用过席宴,姜芮瞧着沈夫人倒是屡屡想与她谈及种田的事,奈何身边别的夫人都在,这位夫人开口一句,那位夫人开口一句,姜芮含笑应和,沈夫人便没有开口机会了。
在场这么多夫人,便是知晓沈家人爱种地,可真聊起来,旁人只会感觉不适应,不知如何与她搭话。
回去的路上姜芮闻到祁峥身上有酒气,不过瞧他模样应该并未喝太多。
“沈家人好喜欢种地,后院有土的地方全都挖了出来种上菜,不如等番薯藤苗长起来,剪一些送给他们,让他们种在后院也行。”
沈夫人虽然着急开口,可却丝毫没有在众人面前暴露番薯的事,而且观她双手,是一双劳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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