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琼廿一十分骄傲,“地脉的灵力浑浊污秽,而那魔息就是加重无数倍的地脉灵力的味道,一闻就闻出来了,主人快夸我。”
相重镜没理他。
曲危弦还在循着本能在四周寻人:“爹?爹!
我是危弦。”
就在此时,众人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清净至极的梵音,伴随着野兽般的嘶吼,一个怪物挣扎着从不远处的草丛中飞了出来,踉踉跄跄摔倒在地,好像在被人追杀似的。
相重镜猛地抬起剑,面无表情对着那呼哧呼哧喘粗气的东西。
四周一片黑暗,那怪物喘息声太过森然,去意宗的年轻弟子有些惧怕地挤作一团,只有一个胆子大的弟子拎着灯笼上前,想要看一看那东西是什么。
顾从絮突然道:“别过去。”
那弟子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突然袭来一只锋利的利爪,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相重镜身形如离弦的箭转瞬冲来,扣住那弟子的衣襟猛地一甩,手中琼廿一锵锵阻挡住那怪物如刀锋似的利爪。
一股腐朽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相重镜速度极快,手腕翻转两下,硬生生将那怪物的爪子齐腕削掉,血喷涌而出,被幽火组成的火墙直接烧成水汽蒸发。
相重镜往后退了半步,幽火连成一个圈将面前的东西圈在其中。
那怪物应该是极其怕火,捂着断了的手腕蜷缩成一团,喉咙中发出嗬嗬的痛苦呻吟。
顾从絮没想到相重镜没有灵力傍身也敢冲上前,忙飞快过去站在他身边看他。
相重镜毫发无损,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沾身上,他古怪看向急匆匆冲上来的顾从絮,幽幽道:“怕我解决不了?”
相重镜白日被厉鬼硬生生夺舍,让顾从絮猛地意识到此人并非无所不能,他只是口头上说的好听罢了。
顾从絮没回答,和他并肩站着,将视线看向被火包裹住的怪物。
那怪物浑身被黑线似的雾气萦绕,好好的血肉之躯却硬生生发了胀,手脚不一连整个身子都不对称,看着极其怪异。
怪物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只能隐约瞧见那双猩红的眼睛。
果然是顾从絮所说的魔息。
曲危弦已经踉踉跄跄跑了过来:“重镜?”
他刚一靠过来,那被火包裹的怪物浑身剧烈一抖,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缩得更紧。
曲危弦一靠近视线瞥见那被火包围的怪物,愣了好一会,神使鬼差地抬步走了过去,将手往那火里探。
相重镜忙将火势收小了些,阻止道:“危弦,别靠太近。”
曲危弦仿佛被什么操控似的,没有听到相重镜的话,怔然往前,跪坐在火焰旁,将手去触碰那体型奇怪的怪物。
相重镜怕烧到曲危弦,只好将幽火收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的出剑速度,能够在这怪物触碰到曲危弦身上时将他的爪子生生斩下来。
曲危弦跪坐在那怪物身边,手指终于哆嗦着放在怪物的头上。
他嘴唇发抖,轻轻说了句什么。
那怪物瑟瑟发抖半天,终于挣扎着抬起头,猩红的魔瞳中源源不断流下泪来,抬起比手腕还要细的手臂,缓慢往曲危弦的额头上碰。
相重镜的剑握得更紧了。
怪物眼泪簌簌往下落,声音仿佛牙牙学语的孩子,磕磕绊绊道:“我……”
曲危弦拼命张大眼睛看他。
就在这时,一把剑突然穿透那怪物的心口,狠狠一旋,腥臭的血猛地喷溅出来,沾了曲危弦一身。
曲危弦呼吸一窒。
怪物的手终于哆嗦着落在他头顶,轻微地顺了一下。
“我、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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