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光没多想:“不干吗,关心你一下,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跟你的小情人蜜里调油呢吧?说话都一股肾虚味儿。”
徐涓:“……”
他抬头一看,裴聿不知什么时候走出厨房了,正端着面碗,站在他面前瞄了他一眼。
徐涓有点尴尬,他不想对徐晴光说实话,也不好意思当着裴聿的面附和,吹嘘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徐涓趿着拖鞋往洗手间走,门一关,避开裴聿,才说:“没有,谁肾虚啊,都说了我感冒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有话直说。”
当然有事,否则他姐姐才懒得搭理他。
徐晴光道:“那天爸和妈吵了一架,爸说你是被惯坏了,妈不承认,她说不是她惯的,子不教父之过,应该找当爹的算账,爸争辩不过,回去跟大哥一商量,他觉得还是得管管你,省得过几年他和妈年纪大了,万一走得早,你就彻底没人管了。”
“……”
徐涓沉默了一下,徐晴光忽然叹了口气:“你二十六了,徐涓,虚岁都二十七了,不是十七,一年年过得这么快,咱爸都六十岁了,该退休的人,还在前线撑着,你以为他容易吗?他每天忙得要命,动不动出国,一把老骨头了天天住在飞机上,好不容易回趟家,家里还被你搅和得鸡飞狗跳,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对不起。”
徐涓的道歉很稀罕,徐晴光一呆,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听他道,“爸想怎么管我?你告诉他不用操心,我现在想好好做公司,让他给我一点时间,如果这次还不行,我就老老实实回家,不折腾了。”
“真的?”
“嗯。”
“……”
徐晴光隐隐感觉她弟弟很不对劲,好像被换了一个芯子,不是本人了。
事出反常,她有点不放心:“徐涓,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你别一惊一乍的行吗?还不许我改过自新了?”
徐涓匆匆地说,“我要吃饭了,挂了。”
但电话一挂,徐涓没立刻出去吃饭。
他站在洗手台前,埋头冲了一把冷水,把自己眼睛里的泪冲掉,但他洗了好半天,仍然有滚滚的热泪拼命往外涌,怎么都止不住。
徐涓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裴聿的声音隔一道门,没什么温度:“面条坨了。”
“……”
徐涓应了一声,最后洗了一把脸,擦干之后,推门出去了。
……
就在几个小时前,徐涓以为,和好之后就什么都好了。
但现在他发现,两人之间的感情天平,一旦被打破平衡,那么先做错事的那个人就永远理亏,永远属于弱势的一方,再也不可能掌握主动权了。
他和裴聿面对面坐着吃面,他心情低落,加上感冒厌食,只吃了几口面条就咽不下去了。
他放下筷子,裴聿便抬眼看了过来。
徐涓不知道该怎么解读这个眼神,好像是指责,指责他挑食,剩饭,或者别的什么,总之感觉不是很好。
他只好拿起筷子继续吃,但越吃越想吐,徐涓把自己吃得恶心了,他低着头,脸几乎要埋进碗里了,就在这时,他眼皮底下突然伸过一只手,裴聿拿走他的碗,“唰”
地一下,把面倒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不想吃就别吃了,我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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