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许善宇太长时间没听过了,一时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他挠挠头,假装甩头上的汗珠子,低头的时候发梢上的水珠跟着四溅,霍皙看怔了。
这个细微动作的习惯,或者说,很多男孩子都有的习惯,让霍皙猛地想起了沈斯亮。
他踢足球的时候,每次比赛结束以后,总会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半喝了,剩下一半全倒在头上。
然后抓起身上的背心前襟儿抹一把脸,低头甩甩头发上的汗和水珠子。
以前霍皙总笑他像刚刚洗完澡的大金毛,运动过后的沈斯亮有点憨,有点懒,没有任何攻击性,很容易让人生起一种母性光辉。
那时候她坐在体育场的青青草地,他躺在她腿上,眯眼瞅她,一会儿捏捏她的手,一会儿掐掐她的脸,再或者,比赛赢了,他就揽过她脖子,低头恶劣一把把汗珠子蹭到她脑门上。
许善宇喊她:“嘿!
嘛哪?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那张大脸凑到霍皙跟前,吓她一跳:“哦哦,听见了。”
“开车小心,听见了。”
“走吧。”
霍皙发动车子,慢慢驶出林荫道。
她今天起这么早,是为了去潭柘寺一趟。
当初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如今要走,有始有终,算个念想。
早上山下的大批游人还没到,寺庙里很静,偶有几个香客,也都沉默各做各的。
霍皙气喘吁吁登上台阶,弯腰缓了一会儿。
最近这两年的身体状态是越来越不好了,哪有爬几层台阶就能累成这样的?她半蹲着平复呼吸,然后走入大殿。
金色佛像矗立在眼前,威严慈祥,霍皙仰头看着,听晨钟敲响,然后默默跪在明黄色的蒲团上。
合十许愿。
她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可是,总得找个依托不是?
年轻身量纤弱的女孩跪在佛像前,虔诚许愿。
菩萨啊菩萨,我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有几件事想拜托你。
霍皙开始仔仔细细回想自己一路长大,遇见的这些人,这些事。
她说菩萨,我爸爸身体不好,我在他身边尽孝的时候不多,他刚做完手术,希望他可以顺利度过这个冬天,身体健健康康的。
我有几个朋友,一个叫陶蓓蓓,一个叫武杨。
他们两个从小是青梅竹马,蓓蓓非常喜欢武杨,可是小姑娘面皮薄啊,很多心思不能说出来,爱的非常辛苦。
武杨平常执行任务,很危险,拜托您保佑他逢凶化吉,可以早点和蓓蓓在一起,让两人美满幸福。
另一个朋友叫宁小诚,小诚哥对我很好,是个非常绅士的男人,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心里特别渴望安定,他刚刚娶了媳妇,叫蒋晓鲁,也是个很好的姑娘,希望能祝愿他婚姻长久,早点抱个可爱的宝宝吧。
哦,对了。
霍皙想起来,嘴里絮絮叨叨,菩萨您别嫌我啰嗦。
我还有个哥哥,这个哥哥是亲哥,叫许善宇。
他人不坏,就是小时候被亲情伤害过,挺玩世不恭的,可内心非常善良,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喜欢他的英文老师很多年,一直没成功。
您让他开开窍吧,早点明白人家想要什么,让两个人终成眷属。
嗯这回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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