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位怎么说也干了小七年,工作能力没问题,经验也够,可要是说真参加评职再往肩上加颗星星,到底是差了点儿东西。
第一,是缺了点基层经验,刘卫江知道他心里一直是想往外跑的,这几年不知道跟他打了多少次报告,可是因为他家里离不开,沈钟岐跟刘卫江也是老熟人,只能死死按着不发话。
其次,就是需要这样发表在公众刊物上的硬件。
怎么说也小三十了,不能总守着一个岗位不放,眼下是进修的最好时期,他又是军校培养出来的特殊人才,总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不是?
正好赶上八一节,局里要晋升批人才,来了很多有发言权有力度的老教授,今天下午就是评审的日子。
沈斯亮排在第三个答。
一上台,底下鼓掌,他边走边整理仪容,在台上站定,先庄重敬了个礼。
掌声毕,他把帽子摘下,标准放到自己的正前方,朝下头微微一笑,条理清晰,镇静开场。
刘卫江在底下坐着,心里颇为骄傲,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虽然这小子平常吊儿郎当,可是对待工作,一旦遇上什么重要场合,那副认真劲儿,那股专业劲儿,还真带得出来,拿的出手。
短短十几分钟,他一篇论文围绕着历代战争史,针对现在情况分析,把一篇周边国家战略信息发展对我国影响说的有理有据,博得一片好评。
底下有位老教授在刘卫江耳边低声问了一句,刘卫江翻开文件夹抽出一张纸,又跟对方交谈了两句,老教授满意点点头。
会议一结束,刘卫江有意把沈斯亮叫到办公室好好说说,谁知道这小子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
为啥,着急出去呗。
今天霍皙下午采访结束的早,两三点钟收到他短信,让她来单位等他下班,大热天的,他很少这么折腾人,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霍皙想了想,还是来了。
门卫把守的严,她进不去,就站在外面的树荫下等。
等啊等,老远从里头跑出一抹绿色身影。
沈斯亮一出办公大楼,就被热的呲牙咧嘴,他一边解着外面扣子,一边东张西望找人,远远地看见霍皙站在树下,他乐了,赶紧朝她跑过去。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霍皙脸颊被太阳晒得发粉,微微蹙着眉。
沈斯亮一把摘下帽子扣在她头上,搂着她脖子蹭了她一脑门的汗,霍皙推他:“脏死了。”
“现在嫌我脏了?”
沈斯亮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那时候你怎么没嫌弃?”
霍皙耳朵腾地一下就红了,紧张左右望望:“你能好好说人话吗?”
“说的就是人话,哪句你没听明白?”
霍皙不想跟他较真,论耍流氓他数第一,没人排第二:“你到底找我来干嘛?”
沈斯亮把外套搭在手上,解开领带:“也没什么事儿,你一个人回家也是待着,就是想让你来看看。”
看什么?一座办公大楼有什么可看的?霍皙不知道他的心思,有点莫名其妙。
俩人和好,用外人的话说,忒没羞没臊恬不知耻,怎么说之间也隔了三年空白,要说一朝就能回到过去那么亲密无间,倒不见得,但是反倒现在这种状态,让霍皙觉得很舒服。
就像两个重新认识的熟悉人,彼此摸索,适应,但是心里又很清楚对方的喜好和脾气,一切拿捏得当,又不会逾越界限。
沈斯亮直勾勾瞅着她,忽然笑了一下:“别说,这帽子你带着,还挺合适。”
他的大檐帽扣在霍皙的脑袋瓜上,霍皙摘下来,给他塞回去:“别闹了,回头让你们领导看见,再给你扣个衣冠不整的罪名。”
这一顶帽子,让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下来。
沈斯亮知道,霍皙一直是想参军的,当初考大学的时候她要报南京,被自己哄骗着改了主意,可惜了那一身语言天赋。
她俄语说的最好,恰巧沈斯亮大学修的二外也是俄语,他能感觉到她对这个行业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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