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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此时,端肃成习惯的聂先生疲惫地靠住椅背闭目养神,“没事。”
没事才怪,聂铮何等人,要不是难受得脑子犯晕,何至于钱包被人撞地上都没发觉。
女秘书看一眼表,时针就快靠向那个罗马数字九,而聂铮连晚饭都没着落,她小心地问:“你想吃点什么?”
聂铮的答案丝毫不令她意外,“遵医嘱。”
只做最应该的选择,半点任性都没有。
女秘书应了声好,眼睛在聂铮深刻坚毅的侧脸停留几秒,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事勉强算是个意外,聂铮为什么会进医院,一个词就能说清。
可究其来龙去脉和本质,还真是一言难尽。
聂铮到中部的C城参加一个会议,本来返程机票定在晚上八点。
但下午在人还在酒店,她突然接到聂铮家里的电话:聂铮的母亲在老聂圈子的一个下午茶聚会上受了些刺激,心绞痛发作晕过去了。
他们买了最快的机票,心急如焚地赶回来。
传言中病得下不得床的聂母,却端端正正地跪在别墅客厅旁小佛堂的菩萨面前。
显然又跟自己过不去,而且又是为了老聂外头那些事。
窗子紧闭,幽暗的小佛堂在香烟袅袅中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凉气,聂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守在她旁边的老妇人替她向聂铮诉苦:老聂外头那位也去了下午茶会,到离场时还缠走了老聂,完全没把正牌聂太太放眼里。
老聂从年轻时就不规矩,身边花草来来去去永无穷匮。
聂铮的母亲则可怜可叹,一个世家小姐,又是赵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嫁给老聂后一边孜孜不倦地斗小三,一边用春天般的温暖容忍渣男,二十年如一日,说不是真爱没人信。
而聂铮在外公身边长大,完全不像这两人的亲儿子——他既不是情种,也不是风流种,心思全不在儿女私情。
所以指望他明白夫妻间百转千回的纠葛,就像是一个极尽想象力的笑话。
果然,聂铮听完全部,在他母亲身后静立片刻,给了个一刀切的建议,“我再问一次,您确定不跟他离婚?”
聂母:“你出去!”
母子俩一前一后,一个跪得笔直,一个定立如松,跪着的说不出的固执,站着的本身那股凛然威严也透出来了,一时沉寂得骇人。
老妇人上前一步圆场:“太太跟先生可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哪能为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红脸,只怪姓明的那位把先生缠得太紧,光卡他的戏有什么用,要是能眼不见,太太也就心不烦了。
哦,还有姓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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