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去抹脸上的泪痕,却是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最后,一个人蹲在那里,抱住膝盖,简直泣不成声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个被她连写了两遍的“阿衍”
,也随之缓缓晕染成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抽噎着,摸到电话,拨了詹东圳的号码。
此刻的詹东圳正忙得焦头烂额。
他在会议室里看到写意的来电,微微一愣,本来正要对董事们的话,说了一半也放下,退出会议室。
他走到角落,打开接听。
“写意?”
“冬冬——”
她哭着说。
“恩,我在。”
“冬冬——”
她抽泣,“冬冬,冬冬,冬冬……”
地一直重复。
詹东圳心里一颤,他知道她只是想发泄而已,所以静静地等着她一直那样叫。
其实,他也明白,在电话另一头饮泣的写意此时心底深处,最想呼唤的那两个字,并不是“冬冬”
。
许久之后,等她哭够了,詹东圳轻轻地说:“写意,回来吧。”
“回哪里?”
写意吸了吸鼻子问。
对于写晴和任姨,她也只有责任没有亲情。
她一时竟然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归处。
小时候,有妈妈的地方是家,回到妈妈的故乡有姥姥、姥爷的地方是家;后来,到c城念大学,有阿衍的地方就是家。
在德国留学,有阿衍的地方还是家。
可是,就是那一个阿衍,她追着、黏着、胡搅蛮缠地跟着的阿衍,被她放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念叨着的阿衍,就那样满不在乎地打碎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曾经问他:“那要是我死了,你的心会不会痛?”
时到今日。
无论如何。
他们再不相欠。
写意和写意的阿衍,都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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