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低垂,修长的手指很轻地拨开她垂落颈上的发丝,停顿不过三秒,便从善如流地道:
“求你。”
洛诗诧异地睁开眼。
“惊讶什么,不是你要我求你的?”
他看上去倒是神色如常,“所以呢?现在我可以去现场看我太太的第一次上镜演出了吗?”
“……可以。”
洛诗眨眨眼,有些狐疑地打量对方,迟疑道:
“你以前……不是从来都不会求人吗?”
她记得大学时沈嘉木还跟她说过,在洛诗来他们创业基地甩支票之前,他们出去拉投资还得罪过人家大老板。
那时项目组的组长跟他说,要么他就去跟人家老板道歉赔罪,恳求对方不要撤资,要么他就得离开这个项目组,不能让所有人的努力都因他一个人打水漂。
结果傅予深宁愿去酒局应酬,把自己喝到酒精中毒送去医院,也不肯稍微弯弯腰,说几句求人的话。
但现在。
“又不是什么难说出口的话,更何况这话是对你说的。”
傅予深替她掖了掖被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到他处理完工作上的琐事,在床上已经入睡的洛诗枕边躺下时,眼眸中才流露出那些并不想让她看到的复杂情绪。
对于七年前的他来说,哪怕是恋人之间的玩笑,这种话也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但在七年以后的他看来,这两个字真是像轻飘飘的尘埃一样,无足轻重。
他并不喜欢毫无意义的假设,但偶尔也会忍不住假设——
如果那一天。
洛诗决绝与他分手的那一天。
他能别那么骄傲。
会不会,他们就不会有这七年的分别?
看着眼前恬静的睡颜,傅予深在昏黄灯光下,一遍一遍地眷恋描摹。
这么想想,好像他们之所以分手,竟然成了他的过错,是他没有用心挽留,是他看重他的自尊心高于她。
她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在等他求她。
“你会吗?”
吻落在她眼睫上,傅予深自言自语地问:
“如果我那时求你,你会留下来吗?”
没有人回答,就像这七年间他无数次在心底叩问自己时一样无人应答。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就在他的身边。
-
节目的录制时间很早。
早上六点,洛诗先傅予深一步起床,因节目组那边安排她到场之后会有化妆师给她化妆做造型,所以洛诗只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坐上了节目组来接她的车。
小助理很热情,还给她准备了早饭,洛诗笑了笑:
“我在家吃过了,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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