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瑜言惆怅地望着深渊之下。
数月以前他曾经来过一次,在他病愈之后。
那次他执意去了崖底,想找到她的蛛丝马迹,可是雨季山洪爆发,底下被滔滔洪水冲得一干二净,除了淤泥石块,什么也没留下。
他连她的一片衣襟都没找到,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命当中。
她什么也没留下。
他手中甚至没有她的一支钗、一缕发,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都不见了,除了脚边这只不言不语的熊兽,他再也找不到有她影子的东西。
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她怎么能不听他的解释?
她怎么……这么狠心!
春风料峭,吹得他眼眶涩痛。
司瑜言弯腰摸了摸滚滚的头顶,转身离去,颇通人性的熊兽紧紧跟上他。
他是病人,她是大夫。
病人要听大夫的话,她医好了他,不让他死,他就不能死。
可是,她真的医好了他吗?
他只觉得自己病入膏肓。
当司瑜言渐行渐远,药王山峰上却起了一阵骚乱,施翁得到消息,一个箭步从炼丹房里冲出来,连鞋子都没穿,不顾形象地往半山腰冲。
小木屋。
施回春忙得像不停旋转的陀螺,又是熬药又是烧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而施妙手在房里,轮椅靠在床榻旁,他握着脉脉的手,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冷静:“别怕,跟着我说的做。”
脉脉紧紧抓住他,额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咬牙忍着痛楚,狠狠点头。
“乖徒儿——”
施翁破门而入,扑过去眼泪哗啦,“哎哟喂怎么疼得脸都白了?还出这么多汗!
是不是他们两个不中用?为师帮你教训他们!
一群混账医术不精!
老子把你们逐出师门!
为师可怜的小脉脉哟,为什么要遭这份罪啊……”
施回春忍无可忍,提着这老头子的后领,直接把他扔了出去。
黄昏时分,晚霞落在山峰上,脉脉生下一个女婴。
施翁乐不可支,剪了脐带就抱起小家伙,揽进怀里轻轻地哄着,连施回春要看一眼都不让。
脉脉筋疲力尽,却还睁眼盯着女婴,似乎有些忐忑。
施妙手洗净了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笑着说:“放心吧,是个健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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