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瑜言过来按住脉脉的肩,对珍娘说:“其实脉脉是药王从牛家庄捡回去的,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想帮她找到父母。”
珍娘咬着嘴唇几乎哭出来,伸手想摸脉脉,却又缩了回去,一边摇头一边说:“不可能,不可能,我闺女生下来就……不可能还活着。”
司瑜言道:“怎么就不可能了?捡她回去的不是别人,是药、王、施、翁。”
他刻意咬重了施翁的名号。
珍娘很想相信,但却怕空欢喜一场,于是哭了:“但是……”
但是孩子明明被扔到井里溺死了!
“扁鹊华佗都有枯骨生肉、起死回生之力,难道当世药王就不能妙手回春?”
司瑜言的声音有种蛊惑的力量,悄悄推了疯婆婆一把,“连婆婆都认出来了,你们还在怀疑什么?”
疯婆婆撩起了脉脉的袖子,露出她肘弯处的一块红色印记。
疯婆婆摸着红印喃喃自语:“桃花。”
脉脉鼻子一酸:“你怎么知道……师父说、是胎记。”
疯婆婆忽然跪了下来,朝着天地叩首跪拜,胡言乱语道:“高人!
高人!”
珍娘生子之后虚弱昏睡,醒来后还没来得及抱一抱女儿,孩子就被男人扔了出去,自己也被打得昏迷。
她只知道自己生了个女儿,却从来没有好好看一看孩子的模样。
而疯婆婆作为当日替珍娘接生、又把女婴从井里捞起来的见证人,这番举动彻底打消了珍娘的疑虑。
珍娘扑过去抱住脉脉,嚎啕大哭。
“女儿——真的是我的女儿!”
脉脉抱着珍娘又哭又笑,喉咙里发出有生以来第一个关于母亲的音节。
“……娘亲。”
几人回了疯婆婆的住处,珍娘破天荒杀了只芦花老母鸡炖上,然后又在地里扯了几把韭菜和香蒜叶,摘了两个茄子,炒上几个农家菜。
脉脉跟在珍娘身后帮忙,就像跟着老母鸡的小鸡,一步也不肯远离。
疯婆婆拄着拐杖,远远站在篱笆边,痴痴地望着母女俩。
司瑜言悄然无声走到疯婆婆身边,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笑道:“失散多年的母女相聚,你看她们多高兴。”
疯婆婆淡淡看他一眼,拄拐慢慢走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言哥哥。”
脉脉过来喊司瑜言,司瑜言低头含笑:“嗯?”
脉脉举起手里的木棍,神采飞扬:“娘亲说、池塘有藕,我们去挖?”
“好啊。”
走到了所谓的池塘边,脉脉和司瑜言面面相觑。
不过就是一个烂泥凼而已,上面稀稀拉拉立着几根枯黄的荷叶,塘底的淤泥又黑又厚。
司瑜言嫌弃地问:“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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