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小说

第9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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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后悔没跟小哥好好学控制静脉出血量的方法,然而抽出匕首的一刻我竟忍不住笑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错综的纹路似乎还残留着小哥紧握过的余温。

我忽然明白了当年他进入青铜门的心情,像用一生心意许一个愿望,舍生过后,还能微笑着对爱人说再见。

刀刃沿着腕上的青筋深深纵切下去,温热的血浆源源不断涌出来,汇成一股深红细流,在青铜古树的凹槽间流淌。

黑暗的黑暗之中,困顿的困顿过后,深渊中忽然迸发啸天一般的怒鸣,数万条黑影集结奔涌,冲破原始的混沌,霎时间钟鼓齐鸣,如万柄铜锣在我的耳畔敲击,又如同巨兽踏过荒野的咆哮!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神坻,请听听我的愿望,让所有的永恒都回归瞬刹,让长白山的罪恶从此缄口不言,让我的爱人再不必背负命运的枷锁,在某个初秋的午后,跟我回家。

周围寂静下去,我伏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痉挛,手腕处的冰凉蔓延至全身,渐渐的没了力气。

离别。

恍惚中一只粗糙的手贴着我的额头,鼻息里透出经年的腐朽气味,我抬起酸沉的眼皮,颤抖的视野里映入一张老妪的脸,老迈,衰颓,但神态却极是安详。

喑哑的女声回响在耳边,带着空旷的回音,她说谢谢,你们可以走了。

潮水般涌来的疲倦下,我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第37章医院(修改)

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再醒来时只见四周清一色的白,鼻子里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阳光透过窗帘斜斜照进来,在斗里太长时间不见光亮,一时被刺的双眼直流眼泪。

我看了看缠着纱布的手腕,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一咬牙在伤口处使劲一捏,疼的嘬牙花子。

靠这次真没玩我,小爷还活着。

“醒了,他娘的总算醒了!”

胖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扯着大嗓门一边吆喝一边摔门出去,很快黑眼镜和小花也闪身进来,三人清一色一身病号服围在床前,黑眼镜那身灰白条衣服和墨镜搭一起极其违和不说,小花也特惨的架了副拐,挑眉笑着说脚腕骨裂,得养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忙问小哥呢,瞎子一脸灿烂,嘿嘿笑着说没事没事,活着呢,你俩伤的重,被护士关单间了,这两天稳能出来。

我担心小哥,挣扎着要往床下爬,谁知不动不要紧,这一下子左肋疼的我眼前直发黑,胖子吓得赶紧把我摁回去,说断骨划伤胃刚动了手术,一动刀口崩开就坏了。

然后又问我斗里最后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想不开割腕。

我气道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挺尸小爷不割腕有活路么?接着把铃铛碰响之后的事说了一遍,胖子听到西王母那部分啧啧称奇,一叠声问那娘们长的俊不,瞎子却托了托墨镜,似笑非笑的说:“呦,我还真小看了小三爷。”

我问他什么意思,黑眼镜回答说他们在我还没醒的时候讨论过,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那幻觉攻击的是人心里最脆弱的部分。

说完揉了揉我的头发,嘿嘿一笑:“你那脑瓜子里就只有一勺东西,神仙拿你也没辙。”

我磨着牙想这瞎子怎么和哑巴坤一个德行,夸人都夸不到谱上,气得冲他嚷嚷你他娘的少看不起人,他递了个橙子给我,大笑道:“小三爷是典型的身残志坚。”

后来我问他怎么从斗里出来的,他没回答,反问我听没听说过山鬼背。

我错愕道那不是铜钱么,他搓了搓手,说他们醒来就看见我躺在旁边,失血过多已经重度昏迷。

没过多久整个地宫开始塌陷,外围连通水脉,哗哗的往里灌水。

他们摸着裂缝往外游,都以为玩完了,谁知不过两三分钟就从死人谷口的瑶池里钻了出来。

我一头雾水说怎么可能,大殿距离地面起码数十米,横向位置也离的太远。

小花靠在瞎子身上打俄罗斯方块,接过话茬:“山下一直流传有人在山中日行千里而不自知的传闻,当地人叫做山鬼背,咱们可能碰上那东西了。”

我想起失去意识时耳边那声音,惊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她不仅放了我们一马,还附赠一程,就凭这人品,如果评年度十佳粽子,我绝对投她一票。

后来这仨手残脚残脑残的货不知道怎么想的,关上门窝沙发里锄大D,胖子吊着一条胳膊吆喝的震天响,那动静没多久就引来一屋子护士,不由分说拧住仨人挨个儿数落,我在旁边看的冷汗都下来了,心说这都是黑社会,天使们下手轻点……

胖子他们被轰出去后我一个人盯着血袋发呆,记挂着个事,躺着坐着都静不下心。

下午来拔针的是个实习护士,我看她像好说话的样儿,便扯着人家袖子求她找架轮椅让我见见小哥。

那护士一听有点好奇,问是不是也住单人病房那个,我连忙说对对,她白我一眼,说别找了,你另外几个朋友去了几次都被赶出来,那病人怕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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