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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黑眼镜说完,胖子赶紧从水果盘里抬起脑袋接话:“对对,就是,咱是那贪财的主么?主要来看小哥,小哥住你这一个多月都闷坏了,”
胖子说着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转向闷油瓶:
“哎,小哥,要不你活动活动筋骨,跟哥几个下个斗?”
我气得差点就把桌上剩的半个西瓜扣他脸上。
秀秀分完了茶水,走过来往我椅背上一靠,正色道:“事倒真是有,这次霍家在无锡的堂口闹事,花儿哥哥陪我过来走一趟。”
秀秀一指黑眼镜:“喏,他是跟花儿哥一起的,事情办完我就回去了。”
我奇道:“那胖子说的油斗……?”
秀秀拨弄着旗袍上的翡翠坠子,鲜艳的红流苏衬得她葱白似的手指格外好看,“斗也有,吴邪哥哥,说出来你别生气,前段时间道上有传言说昆仑山有个邪门的墓,里面囤积的珠宝相当于南宋的国库,当年奶奶在时从来不许手下人涉及倒斗,但是现在霍家我当家,奶奶去世后霍家上上下下一本烂帐,再不收拾祖业就转手别人了……这次是我们霍家夹
喇嘛,请吴邪哥哥和这位张家哥哥卖个面子。”
我不由重新打量眼前的这小姑娘,细看之下她玲珑的水杏眼里果真带着我未曾注意到的淡淡疲倦,我想她这一年多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上次见她时她还像黄蓉一样精灵古怪又不谙世事,今也学会承担起家族的责任了。
经历过许多事情后才发现,成长其实并不是一个连续的过程,甚至与时间无关。
人是一瞬间成熟甚至变老的。
我为难的看看小哥,又扭头看看秀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别看我平时跟胖子扯皮时显得挺爽快的,遇见正事却每次都犹豫不决,纠结到内伤也拿不定主意。
小哥面无表情的听着秀秀说话,从他脸上我看不出一点关于行或者不行的表示,秀秀咬着下唇,手里的一串流苏被她捏弄的仿佛要绞出水来。
在我最无措的时候,秀秀帮过我,甚至是我和小哥两个人极大的忙,按理我必须回报她,可是小哥今非昔比,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下过斗杀过粽子,他好不容易才过上两天安生日子,被窝都没捂热。
我的小命不值钱,可是我不能害了他。
一时冷了场,秀秀,闷油瓶,胖子都等着我开口,这时小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知道你犯难,两个人的事比一个人难定,这几天我们就住这儿,你慢慢想,决定了再告诉我们。”
胖子脑子简单,一听不用讨论了,蹭的一下蹦起来,嚷嚷道:“天真你家有吃的没,一路过来吃这些没味儿的南方菜嘴都淡出鸟来了,啥都别说,晚上来上两箱啤的开胃,先吃饱了要紧。”
剩下几个人也纷纷应和,我一看也没了法子:“行行,都等着,家里没存货了,你们在家等着,我出去置办。”
说罢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就往门口走,怕小花他们拘束,又回头嘱咐道:“楼上有电视有笔记本,你们几个随便,别跟我客气。”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胖子已经领头带人翻冰箱去了。
我哼着小曲到车库发动了车,刚待开起来,突然车门被拉开了,闷油瓶闪身钻进了副驾驶室,我想他自己挤在一堆不认识的人身边也不自在,就没管他,一踩油门俩人直奔佳世客。
最近家庭妇男当的久,采购能力也蹭蹭跟着往上涨。
一路我和小哥推着小车,在超市横冲直撞效仿鬼子进村,小哥的身手看的我眼花缭乱,货架最顶层的箱子他都能借力一撑一跳一夹就给够下来,落地姿势还倍儿帅。
一会儿功夫鸡鸭鱼肉水果海鲜就堆了一车,外加两箱啤酒一箱可乐,牙刷毛巾拖鞋,顺道还为了小花专门挑了瓶水莲味的金纺。
我们这群人里有通缉犯有黑社会头子,凑一起说的事儿违法的居多,要吃饭,肯定还得是我家那巴掌大的地儿首当其冲的惨遭横祸,我看那群人里除了秀秀没个像下过厨房的,心里连连叹气想这几天非得在锅灶前连升好几级不可。
一趟一趟往车上搬完东西,我累得倒驾驶座上直喘粗气,小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在一边给我递水,我知道他肯定有话对我说,就没主动问,接着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等着他开口。
闷油瓶看我气儿顺的差不多了,转过脸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我:“吴邪,你什么打算?”
我抱着瓶子瘫在座位上,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不想去。”
“嗯?”
我正色道:“秀秀明着是来请我,说白了是冲着你去的,小哥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不能让你冒险。”
闷油瓶沉默着想了一会,说:“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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