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来就应该如此,是他自己笨,只相信了表面看到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深一层地去思考过。
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谁不是将门虎子?谁不是子承父业?他想当宇航员,硬是跟父亲的意思拧着,跑去上了飞行学院,最后却还不是回到了父亲出身的陆军。
当然,这也是自己努力争取的。
他想打仗,想象父亲那样建功立业,成一代名将,万古流芳,就算为国捐躯,也是豪情满怀,无所畏惧。
在他们这群朋友中,只有凌子寒不一样。
他从小就是温文儒雅的模样,打架是肯定不会上前的,捣乱是绝对不会有他的身影的,每每被他们的妈拿来当成榜样数落他们。
他们这些当兄长的体谅他自幼丧母,父亲又忙得很,使他就像孤儿一般地生活,因此一直都护着他。
就算后来长大了,他看上去始终游手好闲,不思上进,他们也都从来不说半句讥讽嘲笑的话,反而总会想方设法宽他的心,免得他感到自卑。
只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也都和自己军人出身的父亲一样,耿直豪爽,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过,像凌毅那样的人,当年被称为“国安第一勇士”
,后来更被尊为中国情报界的“教父”
,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原来,他也跟自己一样,同样走上了父亲曾经走过的道路。
只是,他走的路比自己更隐密,也更危险。
凌子寒看他眼睛一亮,立刻悄悄补了一句:“永远守口如瓶,包括任何人。”
他们从小到大一直就十分默契,此时更是心灵相通,雷鸿飞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连自己的父亲也是不能告诉的,至于回去如何写报告,嘿嘿,就说是被不相识的自己人救了就是。
不知怎么的,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他竟然从怎么编报告想到了小时候在学校犯错,凌子寒帮他写检讨的事情来,不由得笑道:“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他的声音十分喑哑,却满是愉快。
凌子寒对他亲切地笑了笑,随即抖开梅林带来的黑布,将他几乎赤裸且伤痕累累的身体从头到脚裹住,随后蹲下身,把他拽到自己背上,便冲进了外面的夜色中。
雨仍然绵密,隐隐的寒气袭人,雷鸿飞紧贴在凌子寒瘦削的背上,却觉得十分温暖。
虽然他是个大块头,可凌子寒却好似不费吹灰之力,步履轻捷地背着他直奔屋后的山林,在茂密的草木中急速地穿行着。
大约十多分钟后,凌子寒停了下来。
这里的树窝中本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了望哨的,此时却已被游弋、罗衣、赵迁、罗瀚和索朗卓玛分别干掉了。
游弋和罗衣埋伏在树后,等着接应凌子寒,其他人则在自己的预定位置,监视着村中的动静。
看到他按计划出现,游弋立刻迎了上去。
罗衣将雷鸿飞小心翼翼地抱下来,放到游弋背上。
雷鸿飞一直定定地看着凌子寒。
凌子寒什么也没说,只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雷鸿飞笑了起来。
那是他平时常见的笑容,一副油腔滑调的痞子味。
凌子寒对他的这种笑常常以“厚颜无耻”
来形容,雷鸿飞每次听到他的调侃,反而更加得意洋洋。
此时此刻,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又看到他这样的笑容,让凌子寒的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这只是短暂的一瞬。
游弋背着雷鸿飞,飞快地向密林深处奔去。
罗衣跟随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掩护他。
凌子寒立刻返身奔回,非常谨慎地潜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跳进屋里,便飞快地脱掉已湿透了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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