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长青呢?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递出来!
陆寓微十分光火,谢忱若知道了自家女儿与梁王牵扯不清,该有多担忧啊,这不是要将谢家,生生搁在火上烤么?
还有她。
人人都说她聪慧,他原先也觉着是,可一次又一次的,她怎么总做出这般不靠谱的事儿来?胆大莽撞就算了,现在还要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吗?况且,那南京府监中的薛郎君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她竟是这种人吗?
陆寓微觉得自己为着谢公,心都要操碎了。
恰在这时,门上来通传,谢家小娘子来拜会陆公。
嗬,赶了巧了,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谢郁文今日来,仍是为薛郎君之事。
第二次过府,熟门熟路地行到厅上,笑着与陆寓微见了个礼,也不着急说正事,“陆大人这座友人府邸,建得真好。
进门来的那个园子,前日里清峻疏淡,草木皆有出尘之意,今日那园子角上一树梨花开了,簌簌曳着清辉,又显得满园温润了起来——四时百态,得其神韵,想来陆大人那位友人,胸中有丘壑。”
什么花草风月的事儿,陆寓微听得莫名其妙,那园子里种的究竟是梨花还是李花,他全然没上过心。
见她这副落落大方的熟稔模样,一颦一笑似生百媚,陆寓微莫名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梁王跟前,也是这副样子,才哄得他急赤白脸地说要娶她吗?
他没好气,“那友人原是个宦官,胸中没丘壑,只有块垒。”
谢郁文一怔,抬起眼朝他望过来,探究的目光里微有错愕。
陆寓微叫她一打量,才觉失态,登时有些下不来台。
狼狈地回身坐下,复又开口遮掩过去,“小娘子今日来,想来还是为薛昌龄之事吧。”
“陆大人说得是。
算算余杭与南京府来回传信的时日,我私心揣度,眼下约莫能有些消息了,就想着来见一见陆大人——若此事有什么不妥,叫陆大人感到为难,也好让谢家略尽一二分力。”
“倒不算是不妥,”
陆寓微斟酌着开口,“薛昌龄的事,我大略探查过了,亲自看了案卷,也传薛昌龄问过话,大致有了些结论。
只是眼下缺少证据,其中有些关窍,尚未厘清,因此不能开释他,还需过些时日。”
谢郁文却听出了另一份意思,惊讶道:“陆大人是亲自去了南京府吗?”
陆寓微没作声。
无论怎么答,都像是他在示恩了,眼下的情形,他可一点儿也不想承她的谢。
谢郁文面上浮起感沛的神色。
她原本请托他,也不过指望他往京兆尹府中传句话,着人将事情前后因果、案子的现状具于信上,好叫她多了解些案情罢了,没成想他竟亲往南京府,过问了案情,还替她又审过一道,这般费心,真出乎她的意料。
陆大人真是个可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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