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味来,又露出一缕落寞神色,“也罢,左右我也不会找别人。
只是葭葭,这话下回你别再说了好不好?你说要找别人,即便只是随口气话,我听着都难受。”
这下轮到谢郁文觉得匪夷所思,不由捏了捏耳垂,困惑朝他望去,像是不敢相信这话是陆大人说出口的。
情绪样样都上脸,心思也不藏着掖着,口气还有点儿恳求,这还是陆大人吗?也太稀罕了!
她觉得惊奇,更觉得他这样可爱,慢慢笑了,“那行,以后我不说了,你记着就成。”
扯两句甜甜腻腻的闲话,又得说回先前的难题。
陆寓微觉得为难极了,领兵打仗的人,从来习惯了简单直接,这辈子使过最大的阴谋诡计,怕就是上回蹿腾梁王出手去针对薛昌龄。
梁王......想到此处,眉头一挑,垂询商量的口气,“要不然,还是给梁王露个风声?”
“哎,那么损啊。”
谢郁文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和她提起圣人是一回事。
依梁王的脾气,要知道了官家主意打到她身上,指定第一个冲到御前去大闹一场。
可她不太愿意,自己心有所属了,自然要远着梁王,既不打算有所牵搭,还利用人家去出头,那叫什么事儿呢?
人情债是天底下最昂贵的债,谢郁文想得很明白。
她觉得不妥当,手肘往陆寓微身上轻轻一戳,“拿梁王当枪使去为我出头?陆大人好成算,竟不介意呀?”
陆寓微有点儿委屈似的,说介意。
能不介意吗?自己喜欢的姑娘不能自己去争取,还得叫别的男人冲锋陷阵,他介意坏了。
定定望住她,一双清冷的眸子霎时泛起蒙蒙一层雾,“可我更介意官家真将你带走了。”
那样巍然似苍山般沉稳的男人,一下子竟叫人看得心疼。
谢郁文晃了晃神,忽然觉得今日两个人脑子都不太好,说来说去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动辄离题扯开万里远。
怎么回事,这世上沉溺在情爱里的人都像他们这样吗?因为相悦,所以满心满脑都装不下其它事,清明敏捷的思绪也都没有了,满脑袋的黏黏糊糊,不是进浆糊了,是进了蜜。
这样下去可不行,谢郁文揉了揉眉心,胳膊一抬将陆寓微推开一丈距离,“你别离我这样近,我脑子都快不转啦。
这不成,我还是先去藏书阁吧,等回头想出主意了,我再来找你。”
陆寓微不舍得,出了“云散月明”
这道门,要再不露痕迹见她就难了。
他腆着脸凑近,径直在她肩头挨蹭了一下子,“为什么我离你这样近,你脑子就不转了?”
这个人,明知故问!
谢郁文算是大开眼界,怎么一夜之间就能粘缠成这样呢,哪里还有半分三司副督使的威武样儿,活像个和人讨要糖吃的小孩儿。
是想要她说好听话,谢郁文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坦坦荡荡地说喜欢他,“我本来挺沉着的人,不信你去问,通家上下尽是夸我年纪轻轻有主见的。
可今日见到你就不成啦,心里又温暖又激荡,满满地盛着暖洋似的,一浪一浪的,冲得我头晕目眩。”
直白的话语娓娓道来,陆寓微心头漏跳了半拍。
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一靠近她,就迫切地想要更近一点,怎样都不为过。
他满心情绪,却总觉难以描摹,可她说得这样好,他全能感同身受,足见两人心意相通。
幸福之至,也不过如此了吧。
陆寓微听得心满意足,哪怕眼前分明横着天大的难题,有人时刻准备往这份幸福里掺玻璃渣子,他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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