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一样,受靖安候府约请而来。”
少年的神情悚然而变,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和商晚是我约谈,其他的全是冲着候府的面子。”
文思渊语气圆滑,不慌不忙的解释,“商晚刀法诡奇,心性狠辣,当年直取连环寨十二位寨主的项上人头,刺杀之术精绝;陆澜山曾诛杀哪咤臂及鬼煞等魔头,其人行事稳健,中正公道,赞誉颇多,候府借其挚友重托才请动了他;殷长歌与沈曼青是正阳宫青年一代的佼佼者,靖安候亲笔修书才说动了金虚真人。
这场金陵之约,武林榜中的高手请动了四人,加上你飞寇儿——公子指定的第五人,可谓空前绝后。”
少年默了一刻,忽然身形一折如电掠出,在数步外一间雅座门上连击两掌,整扇隔扉蓦的轰倒了下去。
看似坚厚的隔扉竟是竹片漆制,薄如纸绢,房间内坐着一个青年,墙倒了半点不惊,徐徐立起。
日影映在一袭淡青衣上,犹如月华满襟,未辨其容已觉得清俊无伦,一双上挑的长眸光华流转,风姿如玉,一时间湖光山色都黯了下去。
少年的脊背僵直,绷了一刻才道:“候府公子?”
青年微微一笑,淡然清贵之气迫人而来,语音清越动听:“好眼力,不才正是靖安候府左卿辞。”
一个侍从自楼梯口现身,利落的躬身通传:“禀公子,陆澜山、商晚、殷长歌,沈曼青四位已至,在楼下等候。”
文思渊适时一拱手:“金陵玄武湖八月廿九,戊时三刻停云水榭,应公子之令所邀齐至,在下幸未辱命。”
失踪多年的候府长子左卿辞。
一个痨病多年的人不该这样好看,一个庶子更不该有这样优雅的仪态,简洁的衣饰衬得他气质殊然,文思渊与之一比,立时显得雕琢过度,落了下乘。
他衣着简雅而低调,随身仅带了几名侍从,并无多余的排场,却有不容错辨的尊贵,犹如天生的王候。
纵然久居天都峰,见惯了门中才俊,沈曼青仍禁不住心底暗赞,更惊讶的是同座者居然还有劣名远扬的飞贼,当文思渊引见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了错愕与鄙夷。
玉狻猊殷长歌疑惑更重,第一个开口:“承蒙候爷相邀,师门谴我与师姐下山襄助,对事情与因由一无所知,还请公子明言。”
连飞贼都请了,没人知道这位神秘的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修罗刀商晚环视场中,冷眉一剔:“此事需要数人合力?”
殷长歌性子傲岸,听此言顿生不快,神情一肃,“这是什么玩笑,本门中人可不敢与飞贼为伍。”
几人之中九纹戟陆澜山年龄最长,性情稳重暂未开口,不过也皱起了眉。
靖安候府虽然地位尊贵,座中尽是一方之雄,各有气势与性情,岂会轻易听凭指派。
局面一滞压力陡生,左卿辞如似未觉,淡淡的一点头,“殷少侠稍安勿燥,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既已到此何必着急,不妨听完首尾再行决定。”
他的言语并不骄人,话语从容平静,不动声色的压住了场中的波澜,陆澜山生出了一分欣赏,随之应道:“公子所言有理,陆某愿闻其详。”
殷长歌看了一眼,捺下话语转为静待。
左卿辞在主位坐下,文思渊轻咳一声,缓步上前:“几位应该听说过,数月前的蜀中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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