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淮:谢谢,您这样抱着我充满了男子气概。
说完还伸手抱死了薛庭的脖子,生怕他下一秒不耐烦,真把他扔下去自己走。
薛庭眼底的笑意一闪即逝,把童淮抱进浴室。
然后他闲闲地抱着手,倚在门边,看童淮艰难地扶着墙慢腾腾地挪到马桶边,抿着唇瞪过来,一双眼水汪汪的,耳根通红。
他终于没忍住,偏头笑出声,懒懒地扬扬手,不欺负人了,阖上门离开。
等童淮洗漱完,耐心等在外面的薛庭又抱着他下楼去。
薛老爷子的腿本就有老毛病,老年人骨头也脆弱,恢复得慢,到现在腿脚依旧不利索,拿着喷水壶,颤巍巍地从屋外走进来,见童淮被薛庭搬下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
一时间,两个伤号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对方的同情与怜爱,惺惺相惜。
薛老爷子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示意薛庭把人放这儿来。
薛庭把童淮放下,半眯着眼,盯着这俩不省心的伤号:您别拎着他乱跑。
童淮和薛老爷子同时啧了声。
薛老爷子已经听薛庭说过昨晚的事,戴上老花镜,忧心地打量着童淮:小童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痛不痛?
童淮小时候更娇气,一点小伤小病都不消停,绞尽脑汁地引起童敬远关注,最好是让他立刻放下工作跑来陪他。
等到了十五六岁,他反而不喜欢再让童敬远因为他而耽误工作,唠唠叨叨的碎碎念和抱怨不少,磕磕碰碰的伤和生病却瞒得死死的。
只要没出大问题,就不用告诉童敬远。
介于他小时候那大惊小怪的脾气,童敬远一直觉得儿子有什么毛病肯定都会跟自己说,没说就是没事,因此非常放心。
所以听到薛老爷子的问话,童淮习惯性地不让长辈担心,笑眯眯地弯起眼:就小腿受了伤,不疼了,一点都不疼,您别担心。
瞎说,哪有受了伤不疼的。
薛老爷子不买账,故意虎下脸,枯瘦的手掌轻轻拉过童淮的手,看他手上也有擦伤,叹了口气:在爷爷面前就不要硬撑啦,你这小孩儿。
童淮迟缓地眨了眨眼,觉得眼眶有点热热的。
薛老爷子满腔慈爱,可惜在制冷机孙子身上得不到用武之地,瞅着面前乖乖的小孩,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疼,再想想孙子的行径,琢磨了会儿,突然开口:小童,你家里也没人,腿伤了也照顾不了自己,要不最近住这边来?
啊?童淮呆了。
他刚还在思考要不最近去俞问家,以及他去俞问家后,该怎么和薛庭交待。
老爷子开了口,决心也坚定了:来这也好有个照应,啊?庭庭不爱说话,家里就跟没他这个人似的,多你也能多点声音。
震愕过后,童淮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对着老人家诚恳的神色,又不知该怎么拒绝。
而且薛庭会肯?
他在心里组织着委婉拒绝的话,忽听不远处传来清清淡淡的声音:多你一个也不多。
童淮抬眼,撞上了薛庭的视线。
站在厨房门边的薛庭神色如常,眼神深水无澜,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静静地盯着他,仿佛等不到他的回应,就不会收回目光。
虽然他没再说其他的,但童淮就是觉得,薛庭希望他留下来。
到嘴的话转了个弯,他的嘴唇动了动:那打扰了。
老爷子咧嘴一笑,薛庭平淡地嗯了声,回厨房继续忙活。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童淮张了张嘴,简直怀疑薛庭是个魅惑人心的妖怪。
要不怎么两人一对视,他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没等太久,俩吃白食的等到了今日午饭。
薛庭将菜盘端上桌,用围裙擦了擦手,摘下围裙,从墙角提起袋猫粮:你们先吃。
童淮想起那三只小猫在他这儿养着,赶紧举手:我也想去。
薛庭唔了声,瞟他一眼,还是把他半托半抱起来,进了隔壁一间空着的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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