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又好笑又心疼,赶紧伸手去解,谁知那绺头发缠得很紧,一时半会竟解不开。
他不由打趣道:“阿荨,解不开,要不把这绺头发剪了吧。”
“去你的,”
沈荨恨道:“你敢,你要剪了我的头发我和你没完。”
“好啊,”
谢瑾笑道,“我等着看你怎么个没完法。”
话虽如此,他还是稳住呼吸,轻轻地侧头摸索着把那发丝从面具边上一丝丝抽开。
他鼻间的气息一缕缕温着头顶,沈荨顺势抱住他的腰,叹了一声,“谢瑾,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洗干净了才来见你的。”
谢瑾终于把那绺发丝解开,吁了一口气,揉了揉她被扯住的那处头皮,“好了,疼不疼?”
沈荨摸摸头,推他,“还好,你快走吧。”
谢瑾整了整衣襟,撩开帐帘,迎面便是刷刷几道目光扫过来,有好奇,也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谢瑾不动声色,朝众人略一拱手,一声不吭地走了。
大伙儿立刻往帐内看去,不一会儿沈将军也出来了,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与之前相比发丝微有凌乱,方才里头又动静不断,显见是动了手,乱七八糟散在各处的防具也可见一斑。
只不知两人过了几招,较量的结果如何,这次又是谁让步。
沈荨锊着头发,扫视众人一眼,“咦,大家都还没散啊?既如此,我还有几件事……”
大伙儿赶紧一哄而散,崔宴看了主帅大人一眼,摇头叹一声,也拔脚离开了。
这一晚没有下雪,但天空飘起了细雨,绵绵的雨丝浸透了微翕的纱窗,幸而窗前已垂下厚厚的一层帐幔,将沁骨寒意略微隔绝在外。
屋角的过风处燃着一个银骨炭盆,拔步床边的帷帐放了一半下来,里头春意融融,沈荨披着外袍,跪坐在床上,拿小签子挑了药,在谢瑾背上的伤处轻轻抹着。
他光着上身趴在枕上,被子盖到腰间,刚刚经历过一场火热的情。
事,这会儿裸露在冷空气下的身体还是温热的,沈荨的指尖却有些冰,不时触到伤处周围的肌肤,谢瑾一点也不觉得痛,只觉惬意中又有丝丝酥痒,挠得心湖也在微微荡漾。
这次的伤在肩上,横七竖八地交错着,他从滦河沿岸回营的路上伤口就结了痂,但看上去仍是触目惊心地灼着人的眼。
“不是允许穿甲了么?”
沈荨气哼哼的,在他腰侧掐了一下,收了药把药箱放到一边的几上。
谢瑾坐起身来,笑道:“别人身上扒下来的甲不穿也罢,出征峦河前不是还没收到诏令说可以穿甲么?我自己的铠甲便没带。”
“这种时候还讲究这么多干什么?”
沈荨白他一眼,拿一件中衣来给他穿上。
谢瑾一面穿衣,一面道:“阿荨,想剿灭阴炽军的不止樊王一个,太后和沈渊早就把阴炽军视为眼中钉,如果不出我们意料的话,这次去滦河西,乌桓的一队西凉军可能会埋伏在半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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