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敷过药草,腿疾暂缓,已能够正常下地。
他疾步入内,颔首道:“父亲。”
霍起抬起头,看了看他,按按心口,咳嗽两声才讲出话来:“坐。”
霍留行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他上了黑气的脸,皱眉道:“您伤得不轻,先去歇息便是,何必挑灯等我。”
霍起摆摆手示意无妨:“断了两根肋骨而已,不要紧。”
霍留行眉头皱得更紧:“此前十余起暴|乱都顺利平反了,今次您怎会中了暗算?”
霍起搁下笔,皱纹满布的脸露出倦色,无奈摇头:“对敌时在流民堆里瞧见个中年人,长得很像从前霍家军里的一个孩子。”
“中年人?孩子?”
霍留行因这颠倒的称呼一愣。
霍起似乎陷入了什么回想当中,过了会儿才答:“哦,他是我当年从边关捡来的一个孤儿,与你大哥一般大,感情深厚,亲如手足,我便也称他一声‘孩子’。
如今若还活着,应是中年了。
只是二十七年前,他早已与你大哥一起战死,哪里还有今日。
是我看岔了眼,一时记起你大哥,晃了神,才给敌人钻了空子。”
听见这段旧事,霍留行一时没有说话。
霍起像是看穿了他,笑了笑:“怎么,为难了?”
他摇头。
霍起叹了口气:“留行,有些事,我早已表过态,如今再与你明明白白重说一次。
当年镇国长公主打着‘劝降’的旗号诱骗我霍家军自投罗网,对你大哥赶尽杀绝,现在她的女儿嫁来了霍家,只要我活着一日,就永远不可能接受这个儿媳。”
“你不用瞒我,你带沈家那个孩子来了东谷寨,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当爹的一清二楚。
你此前传信与我说,她对你并无威胁,反倒处处帮衬你,这到底是真是假,我不听你一面之词,须得亲自验证过才算数。
倘若她当真纯善,我虽不可能接受她,却也不会加害于她。
但倘若她对你,对霍家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或不忠,留行,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我要怎么处理,你心里应当有数。”
“您想怎样验证?”
见他沉默不答,霍留行站起身来,一掀袍角,屈膝跪下,“父亲,我知我此刻为她求情是不孝之举,但我与您担保,我已制定好重返汴京朝堂的周全计划,她一介深闺女子,当真坏不了大局。
她这些日子随我吃苦受难,着实不易,即便您有心验证,可否暂缓一缓?”
“留行,”
霍起跟着起身,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你还不晓得,定边军的奸细供出了谁。”
霍留行皱起眉来。
“薛家,那人供出了薛家。”
霍起凝视着他,“不管这到底是真供还是假供,我都必须拿这件事,先试试沈家那孩子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 操之过急霍留行:老子人生第一次接吻,没经验,不小心太凶残了,让各位看官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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