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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听说那位乐安公主作为犯人家属也被软禁起来,到底是名义上的姐妹,兴许她得找个时间去探望。
——
御史台行动迅速,当夜,便将初步审理得到的王仪的状词递进了玉烛殿里。
桓羡并未拆封,直接了当地将提心吊胆了一日的陆氏父子叫进殿中,将那一叠状纸都扔给陆升:“令公自己看吧。
总归是些污蔑之词,朕就不看了。”
“陛、陛下……?”
陆升震愕,难以置信地望着君主,双手皆在颤抖。
王仪那种士族出身的软骨头,会供出他不足为奇,故而白日散朝后他便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皇帝的处置,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直接把状纸扔给自己?
桓羡微微而笑,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地溢出了一丝真诚:“朕永远记得,令公是如何于朕卑贱之际扶朕上位,一步一步,辅佐朕走到了今天。”
陆升心中仍是将信将疑,面上却老泪纵横:“臣,叩谢陛下隆恩。
生当衔环,死当结草,以报陛下之信任。”
“你我君臣之间,何须客气。”
桓羡温和笑道,又示意陆韶,“子期,扶你父亲起来吧。”
他留陆氏父子在殿中商议了对王仪的惩处,认为琅琊王氏包藏祸心,构陷陆谢二氏,虽为王仪一人所为,背后未尝没有其本家的助力。
故判王仪与同谋者死罪,流放三族。
随后,又派人送了忐忑不安的二人出去。
待陆升父子身影消失在合上的殿门之后,脸色又迅速冷淡下来。
背过身,对着那扇幽幽映着烛光的素纱秋水长天图屏风道:“出来吧。”
屏风之后,慢腾腾地挪出个少女,长发披散,香肩呈露,寝衣掩在薄衾之下,似是刚沐浴过。
烛光将她清滢的眼勾勒得含情脉脉,一张脸柔和如玉。
桓羡微笑:“栀栀都听到了?”
她有些赧然,低着头、抱着锦衾将自己裹得更紧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冯整派人来说,陛下让她等在此处。
玉烛殿是他的寝殿,她不知道他叫她过来做什么,又很害怕撞见大臣,却更害怕惹了他不快……
可一等来了,竟是听见了他和陆氏父子的谈话,才知道谢伯父一家遭人陷害,已被御史台查出,而原先的谋反案,也被证明是子虚乌有的构陷……
他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所以,他是要,是要放了伯父么?
薛稚心间砰砰地跳起来,玉兰花瓣柔和纯净似的脸,也掠过了一丝迷惘。
回神见他正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霎时明了。
她模样乖顺地走过去,佯作娇羞地垂眸:“栀栀来服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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