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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起身领旨,谢璟喜出望外,再度行拜礼:“臣叩谢陛下圣恩,愿陛下福履绥之,长寿万年!”
座中开始响起连绵不断的向谢家父子道喜的声音。
水阁之内,亦有不少命妇笑着向薛稚道喜,她既羞且喜,一一回敬着她们敬上的酒,心中亦如饮了蜜糖一般,是洪波涌动的甜。
何令菀这时已经回到了席间座上,何令茵甜甜笑着凑过去:“阿姊你瞧,公主和谢家世子多般配啊。”
其实她还是很羡慕乐安公主的。
谢兰卿求婚之举虽然莽撞,可也是真的喜欢才会这般。
不过……羡慕归羡慕,为了报复偏心的姑母和坐享其成的十三姊,她还是要小小地得罪下这位公主咯。
何令菀却是目光空洞地看着上首的天子。
他神情平静无澜,饮了杯中之酒,遥遥朝谢璟摇了摇杯子算是回应。
虽然毫无表情,可何令菀总觉得……他似乎并不高兴。
是她多想了吗?
自从那夜千秋宴瞧见他看的人是乐安公主后,她便觉得,陛下待公主的感情,或许并不一般。
“皇兄。”
薛稚此时也站起身来,眼波盈盈,唇边带着恬静的笑:“乐安敬您一杯,此杯乐安先饮,您随意。”
她说着,将杯中酒酿一饮而尽,原本欺霜压雪的脸颊霎时显出两抹浅淡的粉色,如胭脂晕染,当真色如粉荷,娇羞万分。
桓羡侧眸,面无表情地睇着她含笑的眼。
她是真的高兴,眼波亮莹莹的,如波如星,如泣如喜。
才经了酒液滋润的红唇亦如涂抹了脂膏一般,又似经雨红萘,鲜艳欲滴,丰润诱人。
他目光微暗,不着痕迹地掩过了,示意她上前斟酒。
薛稚于是端过宫人奉上的铜鹤樽,走上前,替他满上一杯后,自己再满上一杯,彼此皆饮。
这酒却不是席间惯用的山阴甜酒,而是西北进贡的秦州春曲,饮之酷烈,芬香弥久,入喉时似一路腾起淡淡的火焰。
他并未多想,只是莫名想到。
既然她那般盼着嫁与谢兰卿,他成全她便是,也省得她整日来他梦里搔首弄姿。
薛稚亦察出了此酒的酷烈。
她酒量原就不佳,加之方才也饮过不少酒,脸上酡红更深,头亦有些晕乎乎的,宫人手疾眼快地将其扶住。
“乐安这是醉了。”
何太后笑着道,唤何令菀,“快叫人带公主下去休息。”
何令菀忙起身叫了宫人过来,薛稚被扶回席间,踉跄着,轻轻地嘟哝:“没有的。”
她勉力抑制着那股漫上来的醉意:“乐安……还没有给皇祖母献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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