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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的尸身据说被找了回来,就埋在了原来的上将军府。
那地方给建了一座将军祠,皇上亲自去敬过一回香。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
洪老板转过身,左右看了看,塞给我两个巴掌大的小坛,“莫声张。
这两坛自家喝的。”
我将两个小酒坛子收到怀里,神态自若地走回云府。
云栖岸斜倚在廊下喂鱼。
见我过来,眉眼浅浅一挑,“你怀中藏着的,是什么?”
我随即递过去一坛。
云栖岸一抬手,立时走过来一个侍女,端来一只白玉酒壶同两个酒盏,放到石桌上。
白玉酒盏中的陈年封缸酒,琥珀色泽,晶莹透亮,闻着甚香甜。
我盯着酒盏端详。
消息传到江州也需几日,许子晋想是已经在路上了。
他到这里,应该就这两日。
“无需顾虑,封缸酒柔和爽口,你喝这一小坛也不见得会醉。
便是醉了,路上睡一觉,也到了。”
我猛抬头。
云栖岸一面投鱼食,一面愁容满脸地道:“广陵段运河,有一批货出了些纠纷,货船叫另一家商号的给扣住了。
唔,有些急,今晚就得动身。”
我跟着忧愁道:“唉,的确是个着急事。”
他瞧着我,仍蹙着眉,眼眸中竟像是隐有笑意,“广陵段的运河,同桂江交汇,又临着沧水,原本水势就大,再加上现在七八月间,河流进入汛期,南方天气又多变,我们靠河运经商的,择时行船可委实是个学问。”
说到这里,他捏着鱼食袋,肃穆地将我望着:“事关大家的福利,你没问题罢?”
“义不容辞。”
我立刻道。
云栖岸满意地转过身去喂鱼。
我绕过石桌,走过去看。
他喂鱼喂得很是花哨。
一小撮鱼食粒儿随意撒出去,追过去争食的鱼群向住鱼食分布的各个方向去,一会儿四面散开形成个大桃,一会儿往中间聚拢游出一朵芙蕖花。
我觉得有趣,便问他讨了十来颗鱼食。
云栖岸投一阵,偏过脸来看我:“你怎的不喂鱼?”
我道:“我投食出去,鱼群只会拱起水花乱溅,没你这样好玩儿。”
云栖岸道:“方才那朵芙蕖花,你随便扔,就是了。”
我随手一挥。
余光里瞟见云栖岸袖子一动。
水面上果真叫鱼儿游出一朵芙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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