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事。”
身后一个声音悠然道。
我肩膀一颤。
秦陆转过身去,恭声道:“沈公子。”
沈卿州一身青衫站在近处,墨瞳似夜色明如水。
我踌躇了一会,轻轻拉了他的袖角走到一边,“白日里你是不是没等巡城的官兵到你面前就走了?”
他低头看了看我,唇角一勾,“当然。”
合该如此。
我又道:“可官府查起来怎么处?”
他却反问:“你可知他们是何人?”
他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一早跪思过堂就在想了。
十年之中,夏楚战局较缓的时候,我爹又受朝廷一纸委命,率部转战东境旁的地域,灭了东虢等几个小国,皆离着楚国不甚远。
我便遇着了那几国的刺客。
但这一次未得府中守卫保护,香灯又没有擒下对方,所以便不好十分肯定,“楚国人?”
他轻轻点了头。
早几年我尚理解不了,他们捉不住慕容恪便想着捉一捉他女儿,怎么能如此行事,而今却觉这自是情理应当。
战场无父子,杀阵无雌雄。
而大夏的土地上死一个楚人那也是再寻常不过了。
国都没了,命丧在别人的土地上还有谁问。
“小姐可受了惊?”
沈卿州的声音轻似垂雾。
“还好还好。”
也是有对比的。
我爷爷慕容珣做骠骑将军那会,从安南打到大越,铁蹄下踏平的小国家上了两位数。
自然惹人恨。
甚至还有个越人心机深沉地混进骠骑将军府做了厨子,我爹吃了毒米饭昏睡了两日,对比之下,我这一回只不过奔走得脚上累点,委实不足道了。
说了这句话,我微笑着走回秦陆身边。
走出了几步,他觑了觑我,将两只手拢在袖子里,温和道:“小姐与这一回的西席瞧上去甚融洽。”
“我其实与每一回的西席瞧上去都融洽。”
秦陆面上抽了一抽。
第二日我没去读书台。
因我一早跟爹讨了个应许,可以过了十月十五我的生辰这天再去上课。
眼下离十五还有三日。
我无事便去南苑边上转悠。
沉香阁在南苑的西北角上,阁楼前横了一方池塘。
时值秋令,池塘里的水面矮了不少,近岸枯荷疏连。
我站在门边听了一会,飘过墙头来的女子的嬉耍娇笑声里却还夹杂了一缕呜呜咽咽的箫音,不晓得是谁人悲了秋,倒是十分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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