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吉说:“但给配饰,金子,宝石,还有牛,羊,虫草。”
琮玉对这一点有些好奇:“折合人民币是多少钱?”
夺吉思考:“几十万吧,我家可能是三百万或者五百万。”
“你这么有钱,长得又帅,喜欢你的女孩不多吗?”
夺吉有些腼腆地抿了下嘴:“没有。”
琮玉点头:“你可能不太符合你们当地的审美,你应该去北京、上海这些地方,就穿你这身藏服,带着你这一头小卷毛,化你鼻梁的红线,搭讪的肯定多。”
“我想去四川。”
“可以啊,比北京、上海近点。”
“老金说你是四川来的。”
琮玉倒是没想到这点,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阵,他真是纯粹,激发人的恻隐之心,就告诉他:“我骗老金的,我从北京来的。”
夺吉立刻改口:“那我想去北京了。”
琮玉眼看着他神情的变化,心里暗骂了一句傻帽,把脸转向窗外,不再看他了。
焰城到甘西要开好几个小时车,琮玉睡了一觉,醒来被太阳强光刺得眼睛眯起,紧闭着眼坐起来,拿走身上的藏袍,扭向夺吉:“几点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你可以再睡一下,看你好像没睡好。”
琮玉捏捏脖子:“昨晚吵架,气得慌,前半夜几乎没睡。”
“吵架?跟那个监护人吗?为什么?”
琮玉昨天只是跟小区大爷练剑,晚回了一小时,野人就翻脸了,把她关在门外,爆破给她求情,他把爆破也轰出来了。
夺吉见琮玉没答,很难得地干预起了她的选择:“他好像是坏的,你要是不相信他,我可以给你买一个房子,你搬出来自己住。”
琮玉笑了:“我可告诉你,我道德水平一般,你老这么拿钱砸我,把我养得欲壑难填,以后对你没一句实话,迟早把你家底儿骗干净了。”
“你不用骗,我可以给你。”
琮玉没接他的话,眼睛已经能适应阳光的直射了,伸了个懒腰,看向正前方层峦叠嶂影影绰绰:“我相信他。”
“为什么?”
“你不懂。”
虽然乐渊已经不穿那身军装了,但只要界碑上沾着他的血,那琮玉在何时何地都只会相信他。
夺吉问琮玉为什么说他不懂,琮玉没再回应,他便不问了,沉默中行驶完了这一段崎岖山路。
到达甘西,琮玉把夺吉安排在酒店,嘱咐他不要乱跑,随后赴了九姐的约。
饭局安排在甘西市中心区最气派的酒店,最贵的套房两万一晚,九姐自掏腰包给琮玉订房间,自然是订最便宜的双床标间,三百六十八一晚。
琮玉进门就看到九姐已经把衣服、化妆品摆满了一张单人床,她的人站在窗边,抱着双臂,有些傲慢:“都在这儿了,要不你拿着单子对对?”
琮玉笑:“不用。”
九姐的腰离开窗台,对琮玉说:“饭局时间是晚上八点,顶楼餐厅311包厢,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琮玉拿起化妆包,拎着化妆镜和化妆灯,摆上桌:“好。”
九姐没话要说了,瞪了她一眼,出去了。
琮玉假装不知道九姐剜她那一眼,还笑着说:“慢走啊九姐。”
打开化妆灯,坐在化妆镜前,琮玉扭头看向那身软绉宝钏戏服,那盒银锭头面,眼前忽然浮现自己演绎《大登殿》的画面。
谁能想到她离了北京还会干起老本行?
她呼口气,重新清洁了脸部,回来护肤,驾轻就熟地戴发网,上油彩底妆,拍红,扫胭脂,画眼线,描眉,涂口红,绷纱,勒头,贴片子、大柳,接着套线帘子、水纱,最后戴头面、凤冠。
好一番工夫折腾完,琮玉望着镜中改头换面的自己,想起沈经赋常说的“不要跟我提什么国粹,我就一唱戏的,一旦登台,就站到死的那天。”
忽而一笑,她是没那么大的瘾,不过愿意承认唱戏上瘾,只是分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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