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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良生和邱文博对视,彼此听到心头有什么轰的一声,坍塌了。
边防大队队长配合地拿着对讲机,给邱良生和邱文博听,他们另外一队的战果:“抓了!”
邱良生和邱文博最后的机会也被斩杀剿灭。
队长拿着对讲机,把他们的方位汇报给了指挥中心。
邱良生靠在岩壁,望向半空,或许是度过了最缺氧的时刻,他感觉不到氧气的稀薄,冰冷的身体召唤来一只透明的鸟,在他眼前停留。
他从未如此自由。
陈既本不想再跟这两兄弟说一句话,这十年他够恶心了,但邱良生现在的可怜样太可笑。
他想都不用想,邱良生满腹委屈,觉得过去做的孽是身不由己,估计还觉得西塔坡那样吃人的地方,学不会吃别人,就会被别人吃掉。
他走过去,攥住邱良生衣领,像拎一个空麻袋那样轻松。
邱文博大喊:“你他妈干什么!
放开我哥!”
陈既看着邱良生:“多少理由都不足以成为你杀害别人的原因。”
邱良生像是只有一口气吊着了,木然不动。
“受害者不完美也逆转不了作恶者一定有罪,何况在你作为作恶者的所有事件中,受害者都无辜。”
陈既把邱良生甩到岩壁上。
“你别他妈动我哥!
!”
邱文博声嘶力竭。
陈既听而不闻,蹲下来,像看一条蛆那样看着邱良生:“我等着你和你相亲相爱的弟弟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邱良生半死不活地靠在角落,雪沫盖在身上、露出的眼睛上,他被冻得浑身疼,却没力气发抖,也不能给陈既这番话任何回应。
队长看到邱良生那样,跟陈既说:“正常,一般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都开始扮可怜、装无辜,说自己身不由己。
等死期到时,就开始尿裤子、求饶,要不就是大骂法官、行刑人员了。”
陈既没说话。
他只站在这个深坡,一点不觉得冷。
仿佛是陆岱川滚烫的血液融化这一路霜雪,灵魂化成风在他耳边吟唱,唱他们在哨所前那片空地练习的歌……
很快,音浪自下而上,直升机的螺旋桨搅着雪花,停在悬崖边。
邱家兄弟被带上了直升机,陈既和边防大队队长则按原路返回。
车还在半山腰。
陈既转身时,邱良生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一眼,他恍然生出似曾相识的感受,陈既的影子像极一个曾经前往西塔坡调查文物失窃案的警察。
他恍然大悟。
难怪他从来不信陈既。
难怪。
原来他的预感是对的,过去做的孽来找他们血债血偿了。
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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