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佩姬一生中最为快活的光阴,他们去了英国,和MI6的几位先生女士共进晚餐;他们穿过重建于废墟之上的伦敦城,试图寻找那间曾经一起庆祝过圣诞节的小酒馆,只可惜一无所获;他们还去了法国,在巴黎的蓝天下,佩姬和西蒙娜?德?波伏娃一起喝下午茶。
“您是女性之光,卡特女士,”
波伏娃说,“自身发光,而不靠反射男性的光辉,您是这样的女性。”
“谢谢,我是您的忠实读者。”
她微笑,“那时我就有预感,我们会成为朋友。”
她们全程用法语交流,那是母亲的语言,佩姬想,妈妈,你也会为我骄傲吗?
那是多么完美、多么完美的日子啊,她的生活远离阴霾,只有阳光,甚至连斯蒂夫都鲜少提及那个名字。
只有一次,那是在旅程的最后,他们钻在巴黎的古董店里寻找伴手礼。
他们给霍华德买了一副古董墨镜,给尼克?弗瑞买了一支和他完全不相配的夸张的包金手杖,他们几乎给所有的朋友都买了礼物,佩姬自始至终咯咯直笑,觉得自己重新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儿。
她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斯蒂夫从柜台上拿起那个漂亮的工艺摆件,那是两只依偎在一起的鹿和背景茂密的森林,瓷釉白如新雪。
“这个可以等巴基结婚的时候送给他,”
斯蒂夫说,他的手指爱怜地抚摸着光滑的鹿角,脸上带着那样温柔、那样温柔的微笑。
在那个瞬间,佩姬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漆黑的冲动,她差一点就要对他说:“别傻了,巴恩斯不会结婚的。”
她差一点就要告诉他一切——也许她真该告诉他一切,她将享受他脸上的表情,然后把接下来的命运全都交给上帝来决定。
可是,那是男人的上帝啊,她苦笑,上帝给予女人的命运是炉灶和产床,祂才不会照看她。
佩姬掏出钱包,冷静地开始数钞票付账——冷静一如她打开那些黑色封皮的任务报告之时。
没错,上帝从来不会照看她。
就在从法国回来的第二个礼拜,某天清晨,她忽然感觉下腹一阵刀割般的剧痛,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正顺着大腿汩汩流下。
“斯蒂夫!”
她想要尖叫,声音却哽在了喉管里,细弱犹如悲鸣。
千万年来蚀刻于遗传因子里的知识已然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不是从没有见过血的温柔淑女,她的梦里有哭嚎的亡灵,她的手上从不干净,但那并不是这样的血!
“斯蒂夫——”
她再次呼叫,然后才想起他昨夜在神盾局加班,他根本没有回家。
血一直在流,她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佩姬眼前只见一片雪白,鼻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艰难地挪动头,没有找到斯蒂夫,却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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