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应道,“多谢夫子挂念。”
赵夫子叮嘱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闻砚桐就撑着拐一摇一晃的进了学堂里。
堂内的人差不多坐齐了,笼统一数,大约就二十有余,显得学堂很宽敞。
背书的声音很响,也有些窃窃私语的,嗡嗡声响交织成一片,待闻砚桐推门而入的一刹,声音霎时小了很多。
许多人齐齐的把眼神投来,一个劲的打量闻砚桐。
因着是开课的第一日,所有学生都必须穿上统一院服,放眼望去一派暖色,如一朵朵即将盛开的荷花,让人眼前一亮。
唯独闻砚桐身上裹着厚厚的灰色棉袄,袄子上面还用金丝线绣了元宝,整个一大写的俗字。
但是闻砚桐的所有行李里,只有这件是最厚的,一路走来根本不惧寒风,她现在两只手还是热乎乎的。
知道这些人又在暗地里嘲笑她,闻砚桐也根本不在乎,眼睛在堂里转了转,寻找空位置坐。
还没等她找到位置,就听见眼皮子底下有人尖酸道,“咱们书院的大耗子冬日里也这般勤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一身灰毛有多碍眼。”
闻砚桐瞪着眼一看,发现还不是陌生人——是先前在饭桌上给她夹鸡脖子的那个。
她心里冷笑一声,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还是拿出老一招。
闻砚桐就假装压根没听到,摆着拐杖往前走,瞄准了这人的脚狠狠杵了一下,再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
压死你这个王八羔子!
这人的惨叫声霎时响起,突兀的打断了学堂中的念书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来。
这男子怒而拍桌,“你怎么走路的?!”
闻砚桐见这学堂一没有池京禧,二没有夫子,心说我凭啥怕你? 于是哼了一声,鼻孔朝天,蛮横道,“谁知道你的脚那么不老实,非要往我拐棍下钻?”
“我的脚往你拐棍下钻?”
男子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气得指着闻砚桐的手都抖了起来,“你、你简直满口胡言!”
闻砚桐手里有一副实木拐,谁也不怕,干脆仰着脸怼了一下男子的凳子,“让开点!
别挡路。”
她衣裳穿得厚实。
新仇旧恨一起算上,这一推半点力气没留,一下子把男子推得往后厥,哐当一声栽在了地上。
男子连续哎哟了好几声,爬起来就要拽闻砚桐的领子,看似气得急了。
闻砚桐忙扯着嗓子嚷嚷,“干什么干什么!
欺负我一个瘸子是不是?!
这是书院可不是你家,你想打谁就打谁?还有没有王法了!”
学堂中霎时静得厉害,她的声音就更加突兀,倒把男子吓住了。
但男子不愿意露怯,指着她道,“是你先压我脚的!”
“那是你的脚伸得太长,怪不得我!”
闻砚桐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鞋,夸张的瘪嘴道,“我还怕脏了我的拐呢!”
“这里有那么多地方,你非要从我身边走?!”
闻砚桐夸张的笑了一声,掏出精神语录,“天地有型哥有样,但哥不是你爹娘,没义务惯着你!”
这下可把谄媚小人的嘴都给气歪了,又要动手来薅她的衣领,闻砚桐正要大声嚷嚷时,门处却传来如钟鸣般的呵斥。
“胡闹!
你们在干什么?!”
闻砚桐下意识看去,还以为看见了包青天。
门口站的那人实在是黑,脸像抹了锅底灰一样,这会儿瞪眼皱眉,模样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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