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还忍不住苦巴巴地看着榻上的人,可怜道:“师姐,你说夏世子是不是因为那日的事情才记恨了我?”
“这人当真是好深的心计,”
秋欣然由衷感叹道,“他当真是夏将军的亲生儿子吗?”
“”
夏修言并不知道这位新入宫来的小道士是如何在背后编排自己的,若他知道,定然还要再给她加上这一笔账。
李晗风倒是发现夏修言自那日之后心情不错,便是气色看起来都好了许多:“你这病果然还是要多来宫外走走,这山里气候宜人,最适合养病。”
夏修言不置可否,不过这地方虽是行宫,但确实比待在宫中舒服。
二人一路结伴往学宫走去,如今虽在宫外,但学业还是不能耽误。
二皇子前几日叫圣上下令待在房中思过,今天终于解了禁足,进屋的时候见众人都在,不由冷哼一声,大步回到自己席上落座。
他认定上回将自己在这儿说的话传给圣上的必定是这屋里的某个人,苦于没有证据。
众人往日必定要上去关切两句,但圣上下午要来这里检查众皇子学业,学宫中的气氛较之往常显得更庄肃些,没人有空理会他。
这屋里最放松的可能就是夏修言与周显已这样的亲王世子,这些人中又以夏修言看上去最为无所事事。
下午课上了一半,宣德帝果然便到了。
学宫中所有先生和学生皆出来接驾,一时平日里空荡荡的学堂也显得拥挤起来。
宣德帝坐在正首,抽考了几位皇子,不知是否因为这两日离宫出游而疏忽了学业,几位答得具不是十分理想,圣上显然并不满意,几人坐下时神色也微微显出几分颓唐。
圣上又抽考了其他几位世子,夏修言排在周显已后头,听他站起来因为过于紧张口吃得越发严重,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宣德帝见他额上满头大汗的模样也不忍心苛责,问了几句便叫他坐下换了夏修言起来。
夏修言依照前面几个皇子的表现,也故意错了几个,表现的不功不过才随着坐下。
学生表现不好,先生面上也无光,一时学宫中气氛颇为凝重。
圣上抚着眉头刚要说什么,九公主站起来不高兴道:“父皇怎么光问了哥哥却不问我?
我昨晚也温了许久的书。”
清和公主李晗园当时不过十岁,生得粉雕玉琢十分惹人喜爱,年纪尚小便常常跟着哥哥们一块在学宫旁听。
宣德帝平素就很疼爱她,如今见她不服气站起来的模样,瞬间便笑了起来。
叫她来到跟前问了学义中几个较为浅显的问题,九公主果然一一答了上来,宣德帝将她抱到膝上夸赞道:“你几个哥哥竟都不比我们小九聪明伶俐。”
九公主诚实道:“也不都是小九聪明,好多都是先生母妃还有欣然教我的。”
宣德帝疑惑道:“你说的是朕新封的司辰官?”
九公主点点头:“欣然最近在帮母妃抄经,若第二天先生抽查,她就偷偷教我。”
“朕的司辰官竟还有这本事。”
宣德帝转头去看站在一旁的白景明,“说起来朕倒是几日没有见她,这回出来她可跟来了?”
白景明在学宫中每隔五日来给皇子们上一回课,也算是这儿的半个先生,上前一步应答道:“前段日子圣上准她帮去皇后抄经,这回便也一道来了。”
宣德帝隐隐想起是有这么一桩事来,于是点头道:“找她过来,朕倒要问问她是如何教朕的小公主的。”
夏修言在下头听他们对话,心中已生起些疑窦,眼前浮现出那日假山下那个衣冠不整小道童的脸来,不由点了点身侧的李晗风,低声问:“你那日说新入宫来的小道士是男是女?”
李晗风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宣德帝,刚要回答,门外已进来个女冠。
她一身雪青色道服,头发用木簪束起,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身量却高。
生得一双眉目含情的桃花眼,又带几分少年气,一眼便觉得是副伶俐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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