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挣点头,但是在汽车开出去,已经看不到少年身影之后,他的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季绵走了,接下来,就是应该好好安顿城里面的这些洋先生了。
季绵是一个人走的,副帅只把他送到了火车站,牧挣给他安排好了出国之后的所有事,本来他是想让人跟着季绵一起出去的,但是又实在没有能让他放得下心把小妻子交出去的人。
季绵倒是挺高兴他这么安排的,也没有其他的又原因,就只是因为他一个人好浑水摸鱼留下来。
牧挣想得太理所当然了,他不放心他留在江城冒险,难不成季绵就能看着他一个人对敌?
不可能的。
就算是他帮不上什么忙,他也想离这个人更近一些。
于是,在火车上看着副帅离开之后,季绵就飞快地从火车上窜了下去。
为了不让牧挣知道,他就在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虽然不能每天见到人,但是不管是从报纸上还是别人的口中,他都能知道那个人的最新消息。
他想得没有错,没过多久,江城就开战了。
牧挣在一夜之间清缴了城内所有的敌军势力,敌军震怒,决定从外面正面攻打江城。
那几天,季绵每时每刻都能听到从城外传出来的炮火声,每次敌军空袭,城内就能听到连绵不绝的警报,无数人从建筑里涌出来,钻进早已经挖好的防空洞。
季绵也是这些人之中的一员,只不过他不怎么害怕,更多的,是担心外面对敌的牧挣。
因为打战,牧挣的消息他也得知得断断续续,有次他听到对方打了胜仗,成功退敌,然后才知道对方是带伤上阵,腿上中了两枪,是被人扶着上的战场。
友军的支援力量被洋鬼子们堵在了半路,江城内部的军力越来越少,后来,年轻人们自发组织队伍,有木仓的拿木仓,有刀的拿刀,有斧头的拿斧头,去了外面跟敌人血拼。
季绵也没有再留在城内,他力气小怕血伤不了人,就和医生护士们一起救助伤员。
牧挣忙得不可开交,说来也有些好笑,他明明已经没有刻意藏着了,但牧挣却也还是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们两个人离得最近的一次,季绵在城墙侧面给人包扎,包扎好战士就上战场,牧挣就在城墙上指挥,拿着望远镜看远方的敌人。
他被牧挣发现,是之前负责城墙上伤员的一个护士姐姐被流弹打伤,季绵替她顶班,刚好被牧挣撞见了。
牧挣看到他的时候第一眼都没能认得出来,以前白嫩嫩的少年现在黑不溜秋的,身上还沾着一些不知道是谁的越,还是季绵看到他转头就跑,他才反应过来。
然后,季绵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火,他被男人拎着后衣领往指挥台逮:“季绵!
!
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
!”
季绵知道理亏,全程跟个小鹌鹑似的没有说话,就这么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微微仰着头看他。
慢慢地,牧挣自己就心软了,这个时候也不能赶他出去,只能把人先安放在城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绵绵,这上面很危险,你先下去,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季绵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哦。”
在男人被人喊走之前,他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点哦。”
牧挣回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出去了。
季绵一直等着牧挣来找他算账,但是他始终没有等到人,等他再一次见到牧挣,是医院那边说人手不够,他去帮忙的时候。
男人躺在沾着血污的担架上被人往手术室里面抬,医生现在手术室门口招呼:“人手不够了,你们谁有点经验的跟我一起进去!
!”
季绵算是在场的这些人中间,包扎伤员人数最多的,他只是急匆匆地看了担架上的人一眼,脑袋嗡嗡作响,脑海里全都要是男人紧闭着的眼睛,苍白得不行的脸色。
他都来不及细想,听到医生的声音随意抹了一把脸就举手:“我……我可以!
!”
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才发现里面带着浓浓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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