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到天寒的时候,那种渗进骨头缝里的阴冷疼痛,不断的提醒她有些事情忘不干净。
她本来不用整日喝药,也不用经历病痛,不会做噩梦被吓醒。
“我不会一直留在京城,等书院像样了,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
白芫:“我以为办女学是你的志向。”
雨露空濛,激烈的雨声将她的话语击碎,显得飘忽遥远。
“不是,我的志向是好好活着,活得开心一点。”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她确实没那么多的想法,就连办女学这件事都是偶然。
本意是见许多女子不了解自己的身体,连得病了都羞于启齿,于是才编撰了芳菲录,结果大多数女子不识字,以至于书名都不认得。
她这才想起根本原因还是要让女子读书,于是才有了办女学的念头。
确实是一时兴起,也不怪人说她天真愚蠢。
她只是比较幸运,如果只有她自己,肯定是什么都做不成。
大雨下了整晚,闪电霎时间照亮黑夜,暗沉的夜空传来轰鸣雷声。
小满卷着被子坐起来,她记起姜恒知新出生的孩子,应该是要过满月礼了。
再一想到姜月芙,她心中不由烦闷起来。
马场相见时,她险些没认出这是姜月芙。
遮不住的疲态和眼中隐约透出的阴郁,都让她浑身不适。
从前在姜府,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用那么重的香气。
连带着姜驰,好像都变得奇怪了。
第二日,还是那些学生,裤脚鞋尖都是泥泞,脸上都是初次上学的欢欣雀跃。
“谁今日学得最好,就能从我这里拿走七品斋的糕点。”
七品斋的糕点,放在平日她们想都不敢想。
几个学生单是为了吃糕点就积极了许多,小满也不禁感慨,果然都是些小孩子。
*
大雨冲刷过后,枝叶碧绿苍翠。
水珠折射出晶莹的光点,如琉璃般滚落,砸在水洼发出清脆声响。
周攻玉正出神地走过廊庑,蓦然有冰凉滴落在鼻尖。
他眨了眨眼,抬头看向虬枝盘绕的藤蔓,语气极轻,自言自语道:“花要谢了。”
东宫的紫藤已经要败了,可小满还没看过呢。
服侍的人劝道:“殿下,您整夜未歇息,现在已经是巳时了。”
周攻玉神色如常,让人看不出倦意,然而眼中的血丝却遮不住。
玟江水患四起,而本该负责的官员,却是尸位素餐,文恬武嬉。
他连着两日没合眼,提了新吏去接管此事。
而江所思出身益州,益州多水患,江郡守治水也算有经验,他便也一同派去了。
周攻玉回到殿里,刚走了两步便身子一晃险些倒下,身边人赶紧扶稳了。
正好阿肆回来了,赶忙将托盘放下,劝道:“殿下歇息会儿吧。”
周攻玉摇头:“睡不着,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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