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白了眼周予安:“你有证据么,而且这党人如今风头正盛,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您教训的是。”
周予安眼珠一转,再问:“如今属下闲赋在家,正可以替您去查假公主和那位神秘的大夫,或者去盯唐慎钰……”
“该让你做什么,本督心里有数。”
裴肆冷冷打断周予安,淡漠道:“不要轻举妄动,先在家好好替老太太守孝,等用你的时候,本督自会知会你。”
说着,裴肆又严肃地补充了句:“假公主这事本督亲自去查,你不许插手,更不许将这宗辛秘告诉旁人,明白么?”
“明白。”
周予安重重地点了下头。
裴肆拍了下周予安的胳膊:“你放心,为本督做事,我可不会打压你,更不会亏待了你,等你出了孝,我最低让你做个京都千户,如何?”
周予安狂喜,顿时将惊惧和犹豫全都抛诸脑后,连连给裴肆见礼:“属下多谢您提拔,多谢您,属下定当忠心不二。”
说着,周予安忽然面含忧色,上前一步:“提督,褚流绪怎么办?她、她晓得我去过扬州。”
“你想怎么办?”
裴肆斜眼看男人,问。
“您方才说过,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
周予安搓着手,苦恼道:“只是唐慎钰这几日一直派人盯着她,我不好下手。”
“你是怕到时候查到你头上,想让本督替你解决吧。”
裴肆直接戳破这小畜生的心思,忖了忖,摇头道:“其实你当初的想法就错了。”
周予安忙躬身问:“小人还请您不吝赐教。”
裴肆仰头,望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温柔笑道:“你与其撺掇着褚流绪纠缠唐慎钰,搅和黄大婚,倒不如,让她莫名横死在唐慎钰家大门口,那才有意思呢。”
周予安打了个激灵,低下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
这边,见罢周予安后,裴肆便携阿余下山了。
半路上,他手指抠喉,将方才在山顶喝过的周家酒,连带着今早吃过的饭全都吐掉,直到吐不出来才罢。
他洗了手,又从阿余手里拿过水囊,狠狠地涮了几遍口,掏出几颗香丸,含在嘴里,大步往山下走。
裴肆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知道了假公主的更多秘密,他不由得盘思,姓唐的胆子可真大,当机立断。
换他遇到这事,都得考虑许久,哎,也不晓得万潮那老家伙晓不晓得。
大概不知道罢,一则沈轻霜被杀的事太突然,万首辅远在京城预料不到,二则这是欺君之罪,谁敢搞?
所以,他还真有些佩服唐慎钰了。
裴肆摇头嗤笑了声,唐慎钰以假乱真便罢了,怎地还把人家姑娘哄到床上了。
哦,对了,真公主沈氏是妓,春愿若还是个雏儿,那事儿就大了。
可惜了,好好的小姑娘,被唐慎钰那种臭气烘烘的畜生玷污了,甚至还被他卷进党争政斗里。
裴肆忽然生起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春愿能被唐慎钰利用玩弄,那将来他是不是也能把她当棋子利用?毕竟郭太后年纪大了,说不准哪天一头扎进棺材里。
正在此时,阿余凑上前来,轻唤了声:“提督。”
裴肆猛地回过神来,轻咳了几声:“说。”
阿余警惕地望了圈四周,这会子他们正走在下山的青石小径上,阿余低声询问:“要不要奴婢加派人手盯住周予安。”
“那肯定要。”
裴肆袖子拂了下身上,俊脸写满了嫌弃:“回去后把这身衣裳烧了,看见那种又毒又脏的人就恶心。”
阿余掩唇笑,问道:“那褚流绪那边么?您看是灭口?还是另有打算。”
“先观察着。”
裴肆蹙眉:“毕竟这几日唐慎钰在,咱们不好下手,昨晚上周予安潜入是非观,也不晓得有没有打草惊蛇,先让人远远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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